黑霧

尾聲 朋友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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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幾位朋友都相繼死去了,喬小龍,吳淮生,還有鄭莉。當我寫到最後一章時,我實在不忍心讓吳淮生倒在鄭莉的槍口下,然後再讓鄭莉和林非一起走上刑場。因為我心裏的血已經一滴一滴濺到了稿紙上……

公元2001年,中國發生了令世人矚目,也是史無前例的大事:加入世貿,申奧成功,足球衝出了亞洲。

而在中興的煤炭之都淮海市,也發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爆炸性新聞:一位留美歸來、年輕美麗的女博士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隨著一聲穿透漫漫塵霧的槍響,一個悲劇落下了沉重的帷幕。

小黃山公墓陵園的角落裏,水泥大塚的旁邊又新添了一個小塚。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跪在塚前,點燃起片片紙錢。狂風吹來,火熄煙滅,旋起一片黑色的紙灰,如霧般彌漫。

老太太顫巍巍地站起,渾黃的淚水凝結在縱橫交錯的紋溝裏。她佝僂著腰身,一步一停地向山頂攀去,寒風裹起她淩亂的白發,孑然孤獨的身影在風中飄搖……

機場。陽光明媚,樂聲悠揚。鄭莉一手挽著父親鄭重,一手掙著母親李玉茹,走進檢票口。她要攜父母遠離這座城市,再赴那個熟悉的國度。在她貼身的衣袋裏揣著兩張照片,一張是喬小龍,一張是吳淮生。她知道,這一生一世都無法穿過他們兄弟**起的黑霧了。她隻希望年邁的父母能在餘生沐浴在陽光裏。

鄭莉登上了舷梯,在飛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眺望了故鄉最後一眼……

而我——作者,在寫完這本小書之後,又來到了朋友喬小龍和吳淮生的墓前,祭奠他們的亡靈。

記得是在我就職的城市,我陪來探望我的小龍吃飯,他向我傾訴了大哥吳淮生逼得他難以生存,公司瀕臨倒閉的慘景。我知道他們做的都是煤炭生意,而這之中的蹊蹺書中都有交代。我答應幫他勸勸淮生,畢竟曾是兄弟。他說不用了,誰也不可能勸動這個心腸冷酷的無情無義之人,並說他已經持獵槍打穿了吳淮生的別墅天花板。我當即便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批評了他這種置法律於不顧的魯莽行徑,他笑了笑說,不會真的動手,隻是嚇唬嚇唬而已。然後我們就喝酒,小龍大杯大杯地喝,我阻止不住,結果他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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