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咱們哥倆的活兒,你說有意思吧?”
槍手把借來作偽裝的西服穿好,一邊試驗著掏槍,一邊對排爆手沒話找話說。
排爆手隻淡淡一笑。
剛才,當決定派人冒充員工進去和罪犯談判,伺機製伏罪犯時,槍手第一個站起來:“我去!”
可他沒想到,第二個站起來的是瘦小的排爆手。
他的舉動是含有向排爆手挑戰的意味:當官的喜歡你,可你敢去麵對麵和罪犯周旋嗎?然而,排爆手應戰了,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
他們被批準了。他們開始做準備。槍手突然覺得也許不該這樣蔑視那小個子,也許排爆手也是個血氣方剛的人。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從前線下來的。
他覺得該和排爆手多說幾句話。
排爆手戴上了新式的電擊手套。
他看著,說:“用過嗎?”
排爆手看他一眼,冷冷地點點頭。
他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笨蛋,連話都不會說,這不明擺著看不起人家?
他咧開嘴笑了。每當他意識到自己辦了件蠢事,他就這樣憨笑。
排爆手問:“你笑什麽?”
他撓撓頭,“沒笑什麽……咱們走?”
“走。”排爆手又垂下眼皮。
他感到排爆手不願意多說話,他知道排爆手在回避什麽。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小個子在他們之間築了一堵牆,一堵用恥辱和自尊築成的牆,他突不破這牆。
他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喜歡直來直去。他心裏又湧起了對排爆手的反感:你自己丟了人,難道還怨別人看不起你嗎?
他們默默地往外走。
肖局長、政委、戰友們,都站在那兒望著他們,都不說話,眼睛裏卻都是複雜的光芒。
大院裏的人疏散了,院子一下子顯得很空。
他們穿過院子。
他們繞過花壇。
他們走進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