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基確實手軟,在防衛司令部對趙毅然放了一馬。他那時已接到委員長的密電,讓他把趙毅然關進監獄,至少都要來個軟禁。但王陵基覺得問題沒那麽嚴重,趙毅然是黃埔軍校學生,在國民黨軍隊裏幹了十幾年,一直都曆史清白,跟共產黨從無瓜葛,怎麽可能圖謀不軌?再說他對軍統那幫子人也素無好感,他們要去查就去查吧,犯不著讓他來得罪人。王陵基又怎能想到,趙毅然此去就好比放虎歸山呢?
當晚趙毅然趕回位於雙流縣的師部,以副師長名義擺下的生日宴已經開始了!參謀長正帶頭一個勁兒地向副師長敬酒,幾個團長副團長都開懷暢飲,喝得挺開心。見他走進來,副師長和參謀長就鬆了一口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都有數了。副師長又帶著人去給趙毅然敬酒,他接過來小口喝著,一邊拿眼掃視眾人,見團職軍官差不多都到齊了,警衛營長、軍需主任和政訓科長也在場。警衛營長是趙毅然的心腹,軍需官是個膽小鬼,政訓科長卻是軍統的人,估計那份報告就是他打上去的!此人的眼睛這會兒滴溜溜亂轉,似乎猜到了什麽,喝酒也在躲避推讓,好象怕酒裏下了毒藥……趙毅然心想,看來今天得除了這內鬼,否則恐怕沒法兒行動!
這時副師長又借著酒興嚷嚷著,說要聽師長講點什麽。趙毅然看眾人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就站起來慷慨激昂地說:“好吧,我就說兩句。咱們今天都是來慶賀的,慶賀什麽?副師長滿了四十歲……古人雲,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一個人既然到了這個年齡,就不應當再稀裏糊塗地過春秋!副師長,你說是嗎?”
副師長拉開嗓子跟他一唱一合,“是啊,可我這會兒正迷糊著呢!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共產黨就要打到家門口了,78師應該何去何從?請師長給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