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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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全鎮人都在關注同一件事。亮子裏悅賓酒樓的客廳裏幾個人在喝茶、議論。

“才剛我站窗台望眼全鎮,像過年似的,家家點燈。”梁學深說。

“都是為了這場賭。”富賈模樣的人說,“自打滿洲國成立以來,全鎮人從沒像今天這樣為一件事情興奮。我見有人買鞭炮,準保是待徐德龍贏時燃放。”

“我們得換個眼光看徐四爺。”戴眼鏡的人說。

“可誰贏得了日本人?眼下這世道……”梁學深憂慮道。

“說的也是,輸贏憲兵都不會放過他。如此說來這是一場生死賭。”

富賈模樣的人說。

這夜關錫鑞匠急得直搓手,不停地在郝掌櫃麵前走動。他說:“都後半夜了,沒一丁點兒消息,急死人啦。”

郝掌櫃親自動手刮一條魚的鱗,說:“憑四爺的手輸不了,你耐心等他……他回來我們一起吃燉大鯉魚。”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擔心他回不來。”友誼使關錫鑞匠心急如焚道。

郝掌櫃用剪子豁開魚膛說:“四爺去擲骰子,又不是去送死,別歇拉忽吃的(誇大事態)。”

“我說你腦袋給驢踢咋地?亮子裏老少爺們的命都攥在角山榮的手心兒裏,弄死個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關錫鑞匠道。

“照你這麽說,四爺糊塗啦。明明去送死……”

“他一點兒都不糊塗,心裏明鏡似的。唉!他……”關錫鑞匠爭辯道,間或為四爺爭名譽。

“縫窮”女人推門進來,劈頭便問;“徐四爺回來沒?”

“你是誰?”關錫鑞匠覺得來人陌生,問。

“縫窮”女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落淚道;“完啦,四爺完啦。”

“你怎麽知道?”關錫鑞匠驚疑道。

大家猜測四爺命運之際,“縫窮”女人突然這麽一說,人心惶惑起來,有人提議道:“趕緊去憲兵隊打聽打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