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守備隊長殺死據說是自己的女人,三江警察無權幹涉,也不想管日本人的事,運走山口惠子的屍體,賭徒們紛紛離開現場,悅賓酒樓恢複了平靜。
“角山榮挺驢呀!”管家謝時仿說。
“誰說不是,這麽點小事殺人。”悅賓酒樓掌櫃梁學深覺得不可思議,“大布衫子要是領走那個女人,她也不至於死。”
“麵子比人命貴重?”
“天知道日本人怎麽想。”梁學深說。
謝時仿回到房間,徐德龍還沒睡,在炕上玩骰子,他說:“四爺還沒歇著?”
“管家,咱倆擲幾把。”
謝時仿遲疑,哄四爺樂嗬玩幾把也中。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玩,沒有彩頭。在三江人人都可接觸到賭,是以娛樂消遣為目的,譬如賭具以外的象棋、下五道、憋死牛、彈溜溜、卡鉛砣、扳腕子、拉鉤……一切都可以玩。骰子屬於真正的賭具,一般用來賭博。
“贏點兒啥的。”徐德龍說。
“四爺你說贏什麽?”
主仆賭博也不合適,肯定不能動錢。徐德龍在家裏跟媳婦擲骰子輸贏腦瓜繃,管家年齡長自己很多,用指尖彈腦袋怎麽可以?他想了一串例如咕咚捶(捶脊背)、挒擰上下撤(揪耳朵),抓筋抓猴(抓撓膝蓋使其癢癢發笑)……終歸都是孩子玩的遊戲。
“四爺,我們贏這個。”管家從衣服口袋裏掏出幾顆黃豆,他這次上街東家讓他到醬園子去一趟,聯係賣家裏的黃豆,樣品揣在口袋裏,還沒去醬園子呢,計劃明天上午去,下午回獾子洞。
“中。”
他們每人分三十粒黃豆,足夠玩半個晚上。
“那個日本女人腸子都拖出來……”
“四爺咱們不說那個,玩骰子。”管家岔開話題道。
“嗯,玩。”
擲骰子簡單兩個人一對一,兩隻骰子落地看點數大小定輸贏。最後管家贏了對方的全部賭注——三十顆黃豆,徐德龍驚喜玩骰子這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