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猎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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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也好,一棵树也罢,在赵永和丫蛋儿身后有一双眼睛窥视演变到攫取,再后来就是**裸的抢夺,至今未停止。

丫蛋儿爱上赵永和含蓄,不像赵永和那样直白表达,身背炮筒的人难以做到含蓄,管直快当才是正常。猎帮炮头职业养成的习惯用到了谈情说爱上,莫论它合适否,出现了他几次向她求爱(在他还不知道她身体情况时),对话如下:

“丫蛋儿,你是不是烦我?”

“不烦。”

“没看上我的营生(职业)。”

“不是。”

“你心里有别人?”

“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问我赵大爷。”

当时赵老白还活着,赵永和去问父亲。做爹的觉得跟儿子谈小姑娘的隐私不好,支走儿子:问你娘,她知道。他去问赵冯氏,娘俩儿有了一次专题谈话。

“永和,你俩没缘。”

“咋没缘?丫蛋儿被爹领回家来。”

“领回家来抚养,她爹死了再没有什么亲人,没场去到咱家里来。”母亲说。

“娘,你说爹去给我跟丫蛋儿订婚……”

“那是以前。”

“现在怎么啦?”

赵冯氏犹豫,说不说出丫蛋儿的遭遇,是现在说,还是以后再对儿子说,她犯难。

“娘,要是不娶丫蛋儿,”赵永和拿出撒手锏,要挟父母道,“那我谁也不娶!”

当娘的经不起吓唬,赵永和是独根儿,全靠他打种结果传宗接代呢!干脆告诉他真相,让他死了心,说:“丫蛋儿小时候蹲树底下拉屎,被獾子咬坏屁股。”

獾子咬人屁股闻所未闻他不相信,咬坏屁股他更不信。他说:“娘啊,你听说过獾子咬人?獾子不咬人。”

“你可是说呢,獾子确实咬了丫蛋儿。”赵冯氏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看见。”

“见到獾子咬丫蛋儿?”

“不是,我看到獾子咬丫蛋儿留下的伤疤,”赵冯氏表示不能接受事实的表情很有感染力,她那张脸纸似的地揉皱,足可以蓦然把人心绪揉出褶子,一时不能抻平,“我看后身上起鸡皮疙瘩,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即使没被她的表情震撼,也被夸张语言打败和崩溃。形容听见令人惊骇的事情说身上起层鸡皮疙瘩,赵冯氏不但言起了鸡皮疙瘩,而且鸡皮疙瘩还从身上掉落下来,更甚劈里啪啦地往下掉,倒豆子还是落暴雨啊?儿子能够理解娘的话,说明丫蛋儿给獾子咬了,伤得很重。所不能理解的是屁股被獾子咬了,怎么影响到结婚做媳妇?他嘟哝道:“我不信!娘搁话搪我,不让我娶丫蛋儿。”

“你不信什么?”

“獾子咬屁股,咋就影响到……”

“你是没看见啊,确实不行了,彻底完蛋皆猴,废啦。”

赵永和调动全部想像寻思娘讲的话,到底还想不明白,就打以(即使是)獾子咬坏丫蛋儿屁股,也不影响……娘下面的话使儿子大震惊,她说:

“獾子咬了她那儿,前面,不是后面。”

前面好理解,人的前面不是背后,屁股长在人的后面,那前边所指不言而喻。赵永和领教过女人的前面,大奶子女人教授的知识。母亲含蓄的话屁股、前面连在起,拼成一个他感到悲怆事实:丫蛋儿的什么什么被獾子毁坏。

“永和,你娶个半拉磕矶的人?赵家指望你留根儿呢!”赵冯氏努力说劝儿子放弃丫蛋儿,“我和你爹商量,给你说个人儿(娶媳妇),找个囫囵个儿的。”

“多囫囵也不要,我就要丫蛋儿。”

“丫蛋儿残废了,干不了那事儿。”赵冯氏含蓄地说同丫蛋儿结婚同不了房生不了孩子。

“干不了那事不干。”

“你傻呀,结婚不干那事儿?”

“丫蛋儿是我媳妇就行。”

赵冯氏给儿子气笑了,她知道儿子不傻不苶不缺心眼,娶媳妇不干那事娶媳妇干什么?赌气可也以这样说,事实上是这么回事吗?做娘的倒是跟儿子什么私密的话都可以讲,但是太私密的东西讲还是碍口,总还要含蓄,能够让儿子听明白道理的恰当含蓄比喻最好了,她说:“永和,你一辈子总不能一朵花不开吧,没沾过女人的边儿还叫男人?”

赵永和一冲动暴露了天大的秘密,说:“花我开了,早就沾了女人边儿,啥滋味我知道。”

“啊?开啦?沾……”赵冯氏惊奇道。

“好几年啦。”

“谁?”娘追问道。

赵永和猛然又明白,这种事儿对谁也不能说的。父亲怎能容忍自己敢做这种事,怕父亲发火收拾自己,说:“娘别问了,我不能说反正有,说了爹还不一枪崩了我呀!”

“我不告诉你爹,跟娘说了吧。”

犹豫再三后,赵永和说出那个藏在心里的秘密……

火盆还很热,赵永和紧紧抱在怀里,感觉拥抱着女人,显然不是马青莲,也不是大奶子女人,无疑是另外一个他念念不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