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嘎嘎,一輛侉車子(侉車子:獨輪推車。)給警察攔住。
“我老伴病了,”外號開後堵的村民哭腔道,“送她到亮子裏紮痼紮痼。”
“封村了,封村你不知道?誰也不準出去。”警察說,他下意識地掃眼村民的屁股,開後堵的外號起於此。關東方言中,開後堵凡指油車、糞車的尾部堵頭。這個村民獲得此綽號,是他消化不好經常放屁,罵人在人群中放屁稱開後堵。
開後堵撲通給警察跪下,邊磕頭邊說:“家裏還有傻閨女,得她娘來照顧,她要死了,我閨女也活不成。”
“你說啥也沒有,我們隻是站大崗的,放不放人所長說了算。”警察有些心軟,隻是權力有限。
“所長大老爺在哪兒?”開後堵問。
警察告訴他在晾曬場上,開後堵跑過去,仍然撲通跪在警察所長麵前,央求道:
“行行好吧,青天大老爺。”
在場的柳秘書和縣府的人圍過來,臧佰傳也跟過來。
“什麽事啊?你起來說話。”白所長說。
開後堵不肯起來,說“我老伴病了,推她去鎮上找大夫……”
“喔,起來吧!”白所長說。
“大老爺你答應,我代表全家感謝你,過年給你磕頭。”開後堵以為所長答應放他出村,說感激話。
“封村,誰也不準出去。”白所長說。
一盆涼水當頭潑下來,開後堵二次腿發軟,剛要跪下,白所長快步走遠。他一揮下,抱住臧佰傳的大腿,哀求道:
“村長啊!你給說個情吧。”
臧佰傳為難,部落村的大門警察把守,村長無權放出去人,尤其是封村期間,他說:
“你還是好好跟白所長說說吧。”
開後堵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白所長他求不動,村長照樣求不動,他隻好將病人拉回去。
晾曬場上的事接著做,柳秘書指導擺放糧袋,近處看不出什麽圖形,假若站在炮樓上看,擺放的是四個字:支持聖戰。柳秘書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