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金链子进来表现得怯生生的,微低着头,警察瞅他,他便主动报上姓名:“我叫宫秋生,家住迎宾街……”
叫宫秋生的青年不是头一次接受警察询问,回答的程序很标准,需不需要的一骨脑说完。
“认识童桐吗?”警察问。
“倭瓜脑袋学生,认识。”宫秋生答。形容人脑袋大,所用比喻的东西还有:大萝卜、大酱块子,如果脑袋大而长,角瓜什么的。
“他在哪儿上学?”
“马车房子小学吧。”
警察见他比较熟悉童桐,问:“六月十三日晚上,他来上网了吗?”
对了几句话,宫秋生心里的恐惧感消失得差不多了,头抬高了些,目光看警察还是扫,不敢直视。回答问话很认真,回想六月十三日晚间,真有一个细节记得很清楚。
那个晚上网的人多,宫秋生来时没有闲座位,因为他是老顾客,不想得罪他挽留他,网管含商量的意思说:
“对不起,你等一会儿。”
“等多长时间?”他问,时间过长不想等,不远处有梦幻岛,可以去那里上网。
“快,很快倒出位置。”网管话很含糊,等不等抉择全在顾客自己。
宫秋生窥视单间许久了,他说:“那儿不是闲着,我去……”
网管内容很多地笑,讥嘲的笑意宫秋生意会到。网管说:“只有那儿不能随便去。”
“为什么?”
网管说:“老板同意你可以去。”
宫秋生埋在心里的疑问泄洪一样倒出来,例如单间为一个人设立的?都是花钱上网,倭瓜脑袋童桐怎么特殊?只因为他长个倭瓜脑袋吗?脑形特殊人就特殊啊?
网管态度比水柔,怎么指责也不动怒,微笑面对顾客。宫秋生做出不寻常的动作,摘下脖子上的金链子,拿手上摇动,一道金光闪耀,像是示威和质问:瞧不起谁?我可是有钱啊!
“你真想进那个单间?”网管建议道,明知不能成功的事,怂恿他去碰一鼻子灰,“去找沈老板!”
宫秋生不傻,你让我走窟窿桥我就走?沈家魁何许人谁不知道,认识他多年没见他做过一件网开一面的事情。他才不去说呢!
“去呀!”网管心里发阴,要看碰壁热闹,催道,“老板在里屋!”
“干啥?”
“去单间,上网哟!”网管说。
最终宫秋生也没去。位置突然倒出来,一个上网的人有急事离开,宫秋生坐下来,戴好金链子,心里并没一下子舒服,还想着单间。童桐出现,走进那个单间,一句糙话顺出嘴:牛B闪闪!
宫秋生对警察说:“那晚童桐来上网。”
“你亲眼看见他?”
“是的。”
“位置?”警察问具体坐在哪台电脑前。
宫秋生说童桐不在大厅上网,很长时间不在大厅里。高人一等的特殊待遇,进单间上网。
“他经常在哪儿?”
“那儿!”宫秋生指下里边的一个装有乌玻璃门的房间,“总是在那儿,单独一台电脑。”
“他怎么不在大厅上网?”警察问。
棕色头发插嘴道:“老板跟他好,特别关照呗。”
“我们都没他牛。”宫秋生说。
警察问他们关系怎么特殊,两个青年相互对望,他们说不出来,看到的是童桐享受特殊待遇,单间里上网环境好,一个人使用一台主机的电脑,网速快,令众上网者嫉妒。
警察还问六月十三日晚上的事情:“童桐上网到几点?”
“我们先走的,每天他走得比我们晚。”棕色头发说。
“天天如此。”宫秋生说。
警察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童桐是什么时间?”
棕色头发答:“那天晚上。”
宫秋生也说:“嗯,是!”
“他没再来上网?”警察问。
棕色头发和宫秋生一齐回答:没有!
目击者证明童桐失踪前在老船长网吧上网,面前这两位见到男孩的时间在他们离开前,他们走后童桐上网到什么时候,然后去了哪里?这段时间成为调查的关键。
“童桐一般上网到几点钟?”
棕色头发摇头,他没注意这一点。
“十一点钟,第二天他要上学。”宫秋生说,还是他了解童桐生活习惯多些,“回去太晚,他爷爷来找他。”
尹占海不经常来接孙子,有时天气不好,下雨阴天什么的,放心不下就来网吧接童桐。
“有人跟他一起走,比如回家?”警察问。
棕色头发和宫秋生表示不清楚。
“童桐上网,喜欢做什么?”
“打游戏。”宫秋生说,所知的仅限于马车房子小学六年级学生打游戏很厉害,总是赢得很贵的装备,他在他手里买过。
“除了游戏,童桐还有别的爱好吗?”
被问者表示不清楚,他们说童桐单独在一个房间里,老板不准他们进那个房间。
“在这里,童桐有要好的朋友吗?”警察问。
“有,许多。”
“他跟许多好。”
警察细问许多情况,仍然是宫秋生知道的多,譬如许多的年龄,在哪个学校读几年级等。
“许多也进那个单间吗?”警察问。
“他不够级。”棕色头发说。
从老船长出来,在街口和等他们的警察会合。
“进行得怎么样,红泥?”戴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