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中国首例公安局长被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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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站在窗帘前,楼外的灯光照耀,她身体轮廓边缘虚化。看样子她今夜不准备把自己平板在**,挨在对她来说显得有些陌生的丈夫身旁。

上床,她闻到他身上虽不难闻的女人味,她说:“再洗洗。”

“我洗过了。”

“还有味。”

他的确把苏梦华的体味带回家来,自己也闻到了。攻瑰香型的香皂涂了几遍,仍未清除掉。

“我不能容忍你把她们气味带回家。洗不掉,我宁可一夜不睡。”

“确实反复清洗过。”

这样交谈出现的结局,他们都想到了。她挤到儿子**睡了一夜,准确说她哭了一夜,她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汩汩流淌……

杜芳午后在站点等公共汽车见到哥哥杜大浩,妹妹差不多认不出他来了。哥留板寸头,黑墨镜,大热天的戴着礼帽和白手套,他把妹妹塞上马自达车:“到哪?我送你。”

“回医院,哥,你的车?”程芳问。

“朋友的。”杜大浩见妹妹灰心丧气,一脸的苍凉,问:“怎么不快活?珂好吧,力伟好吧?”

“珂挺好的。”她说,一想丈夫所做所为心里发酸,她说,“他好,和富婆睡在一起。吃呀喝呀,乐不思蜀。”

“不至于吧!”杜大浩真不太相信。但妹妹落泪把什么都证明了。他一直认为妹妹的生活幸福完美,出现了缺陷,致病的缺陷,力伟有了婚外女人。

“七天没见人,昨天回家住一宿,起早又走了。连句话都没留下。”杜芳本想向哥哥诉诉苦,忽然想起一个人,她说,“程影辞职了,当了温馨计时小姐。哥,你们男人都怎么啦?”

杜大浩驶过一条长街,直到市中心医院前杜芳下车,他没说话。

他将车开进小巷,停在树荫下。思绪像摔打的玻璃,散散碎碎的,他死力控制情绪,平静下来后开车到事先约定的地点。“一辆私人车牌的桑塔纳”,他记牢田丰局长的话,“拿到个黄色旅行包,里边是微冲。”

他到时,桑塔纳已等在那,他将车贴近,与驾驶室相对,对方摇下车窗递过黄色提包。墨镜后面的脸很陌生,他什么都猜到了,摸下自己的帽檐,做了个敬礼动作,对方也把手放在额头,两辆车同时起动开走。

拎着沉甸甸的黄提包走上亮眼睛三楼,直接到邱老六的密室,他说:“弄来了?”

杜大浩从提抱里取出微型冲锋枪,送到邱老六的面前。

邱老六喜上眉梢,“老弟,干得好!真是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到!老子用这支枪,再整几万,十几万,几十万的,赚了,枪还在手上。”他大笑几声,摸摸枪身,对杜大浩说:“今晚我带你去西山,见几位弟兄。”

被邱老六称为西山的地方就是净月度假村,别墅沿山的走势修建,错落有致,十八号别墅一楼窗户与前排几幢别墅的楼顶平行,就是说落差很大,站在邱老六客厅能望见七号苏梦华的红颜色楼顶。

杜大浩驾马自达去西山,邱老六将这台车指定他使用,邱老六有台现代,今天没坐。

车上邱老六又说了一遍:“今晚让你结识几位弟兄。”

西山别墅景象没超出杜大浩的想像,院门装有隐蔽摄像头。一个面容丑陋,近乎狰狞的瘦矮中年驼子——罗锅男人,通过监视器,在楼里摁了某个开关,铁大门自动打开,车开进去后,大门随即关闭。踏上台阶,站在一楼门旁的男人急忙开门,唯唯喏喏的样子:“老板。”

邱老六鼻子哼了一声,带杜大浩穿过客厅,走进一间宽敞的大房间。特大的老板台,红木书柜塞满大套精装书,两盆直径几十厘米的通体碧绿刚硬黄刺的象牙球。还有一博古架,上面摆满玉石工艺品。

邱老六坐在板台后面,手触下装在板台间的红色按纽,很快驼子进来,邱老六介绍说:“表舅,大浩兄弟,杜大浩。”

杜大浩握到了一双极小的、骨感很强烈的手。他按邱老六的叫法,叫了声:“表舅。”

驼子微微一笑,“你好!”

“小九呢?”邱老六问起另一个人。

“北山上疯去了。”驼子问,“叫他回来吗?”

“表舅,准备点酒。”邱老六吩咐完驼子,打手机:“你在哪,回来,放了,你给我放喽!”关了手机,他说,“这个小九,抓到只猫头鹰。”

等小九归来时,邱老六向杜大浩介绍小九其人:“……他曾是警方追捕的犯罪嫌疑人。”

和小九一同回来的年青人名叫学军,邱老六介绍给杜大浩认识后,便到餐厅就餐。小九左肩有一块疤,隐约可见原文身图案——一匹狼。杜大浩联想到女司机高露雨劫案和邱老六说的小九曾是警方追捕的犯罪嫌疑人,推测小九是真正的凶手,那么胡克艰亲自指挥抓获的罪犯又是谁呢?置身邱老六特意为他举行的小酒宴上,不容多想。

“你们知道大浩兄弟过去干什么的吗?”邱老六有点炫耀的味道:“警察,刑警!”

小九朝杜大浩掷过去忧惧的目光。杜大浩后来没有猜错,喝完酒小九就偷偷对邱老六说:“他不是来卧底?”

“你没喝多吧?”邱老六乜斜他一眼。

“电影可都这么演的。”小九根据电影里演的,还举出了具体的片子名。

邱老六相信自己不会走眼,哪个警察为卧底去嫖娼,去弄微型冲锋枪?但小九的话,他还是往心里去了。胡克艰也提醒过他:日夜惕厉杜大浩,他当过刑警科长。

驼子始终没参加喝酒,管家似的忙上忙下,吩咐下人上酒上菜。杜大浩直觉此人不简单,干着与他真实身分不相符的事情。那双三角眼里疑忌的目光,被杜大浩捕捉到了。

“表舅,喝一杯!”杜大浩趁驼子送瓶XO走近时,端起酒杯。

驼子谦恭地拱拱手。

邱老六替他说话:“表舅滴酒不沾。”

“一个措置裕如、少言寡语,又不沾酒的男人相当可怕。”杜大浩想。

眉凝神色慌张地闯进来,邱老六随她到另个房间说话,然后,便和眉凝一起急冲冲地离开别墅。

驼子走进来说:“邱老板有事先走了,叫你们自便不用等他。”

已是子夜时分。杜大浩从西山归来,马爽没睡,等他。

“我早出晚归的,你自己先睡。”杜大浩说,“别等我。”

“晚上你出去,我总心慌意乱的。”马爽说,她表现出种种担心。她说:“李惠兰被抓了。”

他眼睛睁得好大:“什么时候?”

她告诉他:“今晚。”

市公安缉毒大队长张克非率领警察搜查了川椒豆花村,在仓库里搜到约一公斤罂粟壳,警方怀疑川椒豆花村从事贩毒,带走经理李惠兰。

“奇怪的是,在几天前李惠兰找我……”马爽回忆,那天夜晚最后一位客人离开,酒店关门,李惠兰留下她,说:“我俩做点事。”

李惠兰神色惶恐,令她心里发毛,她问:“惠兰,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人向警方举报我们用罂粟壳做菜肴,今晚我俩必须将库存罂粟壳处理掉。”李惠兰说,“给我报信的人很可靠,警方要来搜查。”

川椒豆花村的仓库里,堆放很多杂物(碟、盘、碗、旋转桌面)间,李惠兰拽出装满罂粟壳的麻袋,她说:“弄到我卧室去。”她俩抬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到三楼的李惠兰办公室,移开一面落地穿衣镜子,露出暗门,这是一个暗道的入口。

李惠兰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下了十几道台阶,出现小铁门时,她让马爽等她,自己拖着麻袋进去。出来时李惠兰满脸涨红,几颗汗珠从鼻子尖滚下来,说明她刚从空间狭小、密不透风的地方出来。重新摆放好落地穿衣镜,看不出任何破绽。

李惠兰说:“把老汤都倒掉,不能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仓库里警方发现的一公斤罂粟壳,”马爽正脱黑色的裙袜,说,“就怪了。”

“六哥知道吗?”杜大浩问。

“眉凝去找他了。”马爽躺在**说。

次日阳光进涌入室来,他们还躺在**。她向他很鲜亮一笑,像似有一朵艳丽的花朵在他眼前绽开。

在这个早晨,邱老六派杜大浩去干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