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中国首例公安局长被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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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发生两件事确定杜芳今天倒霉。三个小时后,她被车撞伤躺在自家的**。

她端牛奶烫了手,那个陶钵忽然破碎了,没磕没碰莫明其妙地碎了。家存瓶烫伤药膏,她涂抹完继续做丈夫不在家早晨她做的事情。第二个不可思议的事紧跟着发生,摁抽油烟机开关,她被电击一下,巨大的力量推她出厨房,蹾在客厅地板上,周身每块肌肉都颤动起来。

嗵!惊醒了珂。他问:“妈,你摔啦!”

“哦,没。”杜芳揉着肿痛的臀部,她多少掌握些用电的知识,找到把试电笔,触抽油机,没有电,连感应电都没有。“用手背试电。”丈夫告诉过她,手背试了,没有电。她想:开玩笑吧。

在她送珂到幼儿园,走回改革街公共汽车站点,被一辆出租车撞倒。女司机停车脸色煞白地跑过来:“对不起,怎么样?”

杜芳看到一张比自己年纪大得许多的脸。女司机不说,她也猜到是下岗女工。

“对不起……”女司机呼吸沉重地说自己是纸板厂的,下岗刚考证,驾驶技术不太熟练。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是医生。”杜芳试着站起来,腿部很疼。她说:“送我回家吧,联合化工厂家属老楼。”

女司机半扶半抱将杜芳弄上楼,她掏出些钱:“刚出车,只拉了三十多块钱,连我身上带的一百多元钱先给你留下。我把车号、电话都留给你,用钱我一定送来。”

“我丈夫也是开出租车的。”杜芳这么说表示对肇事者的理解和原谅。“没事儿,忙你的去吧。”

女司机走后,她把写着车牌号、电话号码的纸条揉成团,扔掉。疼痛像才发芽的植物茁壮生长,腿注水猪肉似地膨胀。她从沙发挪到**都很困难。电话伸手便可拿到,她给丈夫打传呼,对传呼台小姐说急传三遍。

她等待在电话旁。他三天没回家,她心明镜似的:自己拴不住他。肯定又回到富婆苏梦华身边去啦。

唉!她叹了一口气。

BP机响起时,王力伟正在银都大酒店一房间牌桌酣战,苏梦华长拖拖在**,胳臂藤条般地缠着光赤上身的王力伟,不时指点他打牌。

“你们两口子配合满默契吗。”高髻富婆打诨一句。

这种随便说的玩笑话说者无意,听者反应不一样,苏梦华脸朝他怀里更深埋一下,她的嘴唇吻着他腹部凹陷的小坑,发出“噗”的爆破声。是赢了钱,还是让她给挑逗的,间或他人语言撺掇,王力伟情不自禁地吻她脸蛋儿。

高髻富婆助威道:“哇!好甜蜜,好甜蜜!回敬呀!”

苏梦华当着众人的面狂吻了王力伟。这是他结识富婆以来,当众表现最热烈、最煽情、最放肆的一次。他嘴唇被她滚热、香味而柔软的脸蛋磁吸着,一股股足以使他成为她的感情俘虏的力量鼓舞他,她的确征服了他,占有了他,情虏了他。

BP机又响起,他放开苏梦华,到壁橱中从堆放鲜艳女人衣物中找到自己的衣服,拿出BP机读来电显示内容,牌桌上三个女人瞧着她,高髻富婆催道:“打牌呀!玩不玩啦?”

苏梦华柔情似水的目光油炸食物似地浸透他,他不想破坏这种美好的东西,关掉BP机,它至少今天再不会响了。重新坐到牌桌前,他回答四个女人的探寻目光:“一个老客户传我用车。”

王力伟在银都大酒店撒谎的时刻,他妻子的腿疼痛加剧,肿胀感异常强烈,她不得不求救同行帮她,弄些镇痛类药物。

市中心医院派名医生到家送来她所需要的药,女医生说:“杜医生,住院去吗?如需要我可以留下来,这是院长的意思。”

“用药后缓解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代我谢谢院长。”

女医生带上出诊箱下楼时,遇到滕大爷的老伴,她问是不是楼上杜大夫病了。先前她一晃看见有人扶她上楼。女医生说她腿让出租车撞伤。

滕大娘回家同滕大爷招呼一声便上楼来。她惊讶:“喔,腿肿成这样,没伤着骨头吧?”

“没有,”杜芳真为滕大娘听信来看她而感动,日本女人善良贤惠的劲儿,她身上表现充分。

“小王没在家?”滕大娘想到王力伟,顺口一句:“好几天没见他。”

“出车去外地。”杜芳觉得这样对滕大娘说合适。她看眼墙壁上的石英钟,差半小时六点,是动身接珂的时间,伤腿不允许她动弹。

“有事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滕大娘诚心诚意要帮助她。

“真不好意思滕大娘,珂在幼儿园……”她还是吞吐出实情。

“我去接,哪个幼儿园?”滕大娘问。她告诉她详细地方,滕大娘去幼儿园。

滕大娘关防盗门声很轻,杜芳还是往门那瞅一眼,她盼望丈夫出现在门口。此时她强烈盼望他回家。门外静悄悄,她心里倒海水涨潮似的翻腾,力伟在哪里?接到自己传呼没?唉!但愿他没接到,因没得消息而没回来。再往下她便想得残酷:他和某个女人在房间里,在**……杜芳眼窝子涌动着发亮的东西,几只伏天儿(蟪蛄)在住宅小区孤吊大树间啼叫,声音有些凄凉,随着夏天的逝去,它们沉默了,不再嘹亮歌唱。她想:我就是一只伏天儿,小小青紫色的躯体在初秋的墨色叶子后面挣扎。

“夏天过去了!”她感慨。

蝉在一个夏天里唱得太多太多,耗尽了生命,它们只能在歌唱的地方栗然死去,躯体的外壳遭霜花朵似的纷落。她觉得自己已没什么灵魂肉体可言,生命随季节而去,剩下薄薄蝉衣凄凉地漂泊。

银都大酒店的房间此时可是夏天般的火热了,牌友散去后,苏梦华便在客房门挂上请匆打扰的牌子。

如今高档宾馆的房间,尤其男女客人包的房间如世外桃源,谁人会打扰?

“我真的需要你。”她娇吟道。“你很棒!”

王力伟心底升起欲望。他在她亲昵目光中决断一件事,那并非是件轻而易举可以做的事。他现在不想告诉她,到时候给她个意外惊喜。

稍稍早些时候,他就想过这件事。当时,年龄差距曾让他难下决心。他们吵架后,转回原来婚姻状态中,他感到缺少许多东西,特别缺少**。没有**,那种事做起来变成一种机械的程序,无聊又无味。他嫌恶、气恼妻子硬装的尽兴和**……与苏梦华炽烈情燃比较,消除了年龄障碍。年龄小并非就有**,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把我系在纽扣上吧!”苏梦华语言积累竟有如此一句,像似某篇外国小说的题目。怎么说,也是极其内心的表达。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仅是需要他而且更能吸引他。蜜在男人怀抱里的她,心情比窗外的残夏天气炎热,虽没有开始攫取那般怦然心跳,但情感陡然生温了,脸开始潮红,身子像风摇花枝般地抖动,散发出一阵奇妙的香气来。

他最抗拒不了的就是这香气,她像红罂粟花一样美丽,吸食她定会上瘾。他离不开她,因有罂粟般香味吸引。

“我换换**。”她觉出自己身体的一部位像踩在雨水里蹅湿了。取衣服时碰到他的BP机,它滚落到地板上。她问:“没人再呼你?”

“不想让任何人来骚扰我们。回来,来!”他的双臂从**伸出,鸭嘴似的张开,等待她的填入。

她扑进男人怀里,蝴蝶般飞入花丛,它有蜻蜓无法比拟的歌唱与尖叫。听到蝴蝶唱歌与尖叫的男人,他会忘记世上一切一切。王力伟拥有一只蝴蝶,是蓝色的,冷色调的蝴蝶很可爱。

倘若王力伟忆想曾拥有另一只蝴蝶,BP机被他删除的信息翅膀一样飞来:一个撞伤的女人等待他帮助。然而,他什么都没想,有一只蓝蝴蝶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