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小九和王力伟被尚俐莉派了美差,到金沙滩夜总会,任务很浪漫,每人勾引一位貌美的女孩。
金沙滩夜总会与红蜘蛛有所不同,来此的女性多于男性。她们来到这里同男性去红蜘蛛一样:猎艳。她们猎的是男人。因此,愿当鸭子、面首、男妓、小白脸、二爷的人常云集于此。
大厅的舞池,彩灯旋转,音乐低迥。
王力伟和小九坐在较明亮的地方,看男女群魔乱舞。
“帅哥,”注视王力伟许久的一个前卫女孩上前,鲜红的头发燃烧在他的面前,她直露道:“陪陪我好吧?”
“我要价很高的吔!”他说。
“一千元一次喽!”红头发女孩开价。他见眼前女孩挺俊俏,符合尚俐莉定下的标准,上前搂住她的腰,“到哪去?”
“上楼,开房。”她有些迫不及待。
房间的设置很紧凑,人进去就没别想彼此离得太远,单人床明确两人的睡法。巨大**壁画,展示女性风韵、性感。
床头柜里放置一包安全套,她问:“用吗?”
“不用感觉更好。”
“那就不用。”
柔和的灯光中,开始不久,她激动的泪水涟涟。她说:“我今天才真的做了女人。”
她叫刘芸,是金丝带发屋主。丈夫是画家,人很木纳,他们的**质量很低。他每年外出采风,现正在青藏高原,半年没回家。
“我实在熬不下去了,准备与木头分手。”她加重“木头”两字的语气。她称他的丈夫是木头。
突然,壁画**最诱人处亮起红灯,他不知是什么意思。她告诉他:“提醒我们抓紧亲、抓紧爱,时间要到了,包房限时使用的。你还行吗?”
“当然。”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没满足,还需要。
壁画上的红灯闪烁时,他们又开始,做完。她穿上衣服整理整理红头发,拿出一千元给他。
“别这么铜臭好不好,要想我们相聚不是句号,收起钱吧。”他欲擒故纵地拒绝了她的一千元钱。
“但愿我们情爱之花灿烂。”刘芸引用某诗句说,她告诉他金丝带发屋的位置,联系电话码,她神情快活,说:“发屋有张小床。”
小九目送刘芸挽着王力伟飘上楼时,守株待兔似地等女人上钩。他哪有王力伟的英俊模样,很长时间没一个女人走向他。当然也别把长得并非十分困难的小九说得太残酷,真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磕着瓜籽,瓜籽皮小虫似地飞落他的面前,她伸出干瘦的手托起小九的下颏,如挑选什么物品,说:“你不会是处男吧,多少钱?”
小九胃里翻腾要呕吐,狠劲摔掉捏掐他下颏的手,愤怒道:“拿开你的爪子!忍不住,到饲养场找公猪去!”
老女人瞪他一眼,跺下脚,将尚未磕的瓜籽扬撒地上,悻悻地离开。
“妈的,老×!”小九瞟着老女人背影恶骂。他想到王力伟去楼上有些时候,美妙的事早开始了。他等待不下去了,发现一女孩孤零在一只椅子良久,她不像等什么人,也没男人邀她跳舞。
他走向她,女孩抬起头,说:“我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
“那你会什么?”
“比如,你需要那个。”女孩含蓄道,他听出件极裸的事,他说,“你有地方?”
“那!”女孩朝夜总会拐角黑暗处指了指。或许,夜总会专为开不起房间又要亲热的男女,提供遮蔽——黑暗环境,说得优美点,情人岛、温馨屋什么的。她说:“那边什么都能做。”
小九随她从光明处走向黑暗,她准确找到根柱子,粗大柱子支撑什么说不清楚。她说:“一次一百元。”
“在这?”小九迷惑。
“站着……”女孩解开尼龙拉链声“咔哧”很响。她催促道:“你快点,我准备好啦。”
小九摸索走向声音时受到一双手的引导,他看不清女孩的脸,听见尖尖的呼吸,像似风通过极细的竹管。
从黑暗走出时,他已知道女孩名叫秀美。与她告别时,小九说他过些日子带她去广州赚大钱。秀美欣然同意,说她等待。
回红蜘蛛路上,小九一直咀嚼津津有味的事情。
王力伟问他:“她靓吗?”
“夜朦胧,人朦胧。”
“那你们什么都没做?”
“做了,我从没感觉这么好。”小九形象而生动描绘黑暗中的美妙。他问:“红头发怎么样?”
“熊熊燃烧!”他说。
两人交流金沙滩夜晚经历,兴趣地谈一路艳事,进红蜘蛛在大厅遇到尚俐莉。
小九说:“四姐,我们圆满完成了任务。”
尚俐莉看他们俩一眼,她满意点点头。她去敲保卫科的门,杜大浩一张脸出现,她说:“我们出去一下。”
王力伟和小九一边站在吧台前喝饮料,一边眼瞧着杜大浩随尚俐莉出去。
小九说:“浩哥找到好差使,保卫科长兼总经理司机。”
王力伟在吧台又要些吃的,拎上瓶白酒,对小九说:“回屋喝酒。”
他们两人住的是红蜘蛛的地下室,大多员工都住这里。他俩合住一间,屋里的气味很难闻,臭袜子混合泡溲衣服的味道。冷丁从外边进来,挺刺鼻的,他俩不由得捂捂鼻子,适应一会儿,便闻不到什么怪味啦。
酒精总能让小九的舌头活泼,满嘴乱跑。
王力伟说:“那天你说你知道谁杀了女刑警,吹牛吧!”
“难以置信?”小九嚼明太鱼片,他说:“记得我打劫你那次,”他伸出二拇指指向王力伟的太阳穴,“那支枪就是杀她时使用的枪。砰!”
王力伟按下他的手,“你海吹你在场,亲眼见到五哥。”
小九将他所见说了一遍。
王力伟住进地下室第一次失眠,月光从窄小的窗口挤进来,照着高处一段墙壁,很像一个大对号。
“婷,你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便倒下。”王力伟追忆起梦中出现无数次的人,有时她静止地出现梦中,他向她倾述思念;有时候,像微风掀动的窗帘飘忽不定,投进水中身影一样变形,他呼唤她……杀她的人逍遥在大岗,大浩知道此事吗?现在的杜大浩知道杀妻的仇人又能怎样,时过境迁。失掉李婷悲伤的日子早已飘走。程影出现,她也忽忽地飘走了。马爽出现,不再指望杜大浩去为李婷报仇。
杀害李婷的仇人意外地发现,王力伟咽不下这口气。他想到公安局,应该告诉他们……他爬起来,扭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寻找几张纸,开始写检举信,把小九讲的过程全部写下来。
翌日,王力伟起得很早,寻找金丝带发屋遇到邮筒,在邮筒市内投信口里投下写给公安局田丰局长的检举信。
这时,几只鸽子从他头顶飞过,响亮的歌哨驱赶着他胸中的烦闷,晨光在街巷里飘洒。
哦!多么美丽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