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中国首例公安局长被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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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于静茹走进米莉的房间,这是她本没料到的。

于静茹裹着如某国家旗帜蓝白相间条纹的睡衣,精心梳个发髻,样子使米莉想起岭南的神秘自梳女。

细长的女式香烟夹在白胖的手指间酷像根牙签,她吸烟的姿势比较特别,撅嘴像接受吻似的。她的目光环顾客房寻找什么,问米莉:“你的司机呢?”

米莉明白她的意思,说:“他的一个战友复员后分配到本市,搞书刊发行的,他去他那啦。”

“哦,人很酷。”于静茹没掩盖应该掩盖的东西。她把自己塞进带扶手的椅子里,神色有点疲倦。她说,“找你聊聊。”

米莉担心她要聊烧陶器方面的事,临时编造的搞什么陶瓷开发,深入谈下去非露楦头不可。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回避陶瓷话题。然而,她的担心纯属没有必要。

“**怎么解决?”于静茹问米莉一个难表述但十分简单的问题。

真面目的米莉有老公,在省电视台制作中心当编剧,结婚两年多,**还存在怎么解决么?眼下她必须另副面孔出现。

于静茹把她当成年轻富婆,她把米莉的司机当成是鸭子,有钱女人包二爷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她这样问,完全为深知比自己小十几岁这代富婆的性世界。大概就是这个话题,把米莉逼入窘境,刑警优秀,此方面并非优秀。

于静茹发现自己找错了对象,同她谈性将会一无所获。她点燃第二支香烟时转了话题:“打几圈麻将怎样?”

米莉想了想,显然是今夜最后一种靠近于静茹的办法,不能放过。富婆们玩麻将赌注都很大,绝非小打小闹,自己满身带的不足一千元钱。再说同她们打麻将,也需向专案组请示,不可擅作主张。她说:“我联系我的司机,牡丹卡在他身上。”

“好,我去召集牌友。”于静茹不给米莉半点反悔的机会,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对她说:“我房间有副麻将。”急急冲冲在走廊撞了给新入住客人找房的服务员,然后进自己房间去。

米莉关严门,给专案组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田丰。他听完汇报后,同包俊海商量一下,指示她同于静茹打麻将,钱款马上派娄扬送过去。

打麻将米莉应算“高麻”,为端掉一个地下赌场,派她以赌徒身分出入。因此她专门练了打麻将,她为自己真有些天分惊讶,一般人赌不过她。

六六六六房间开局时,于静茹邀来两个女赌友,苏梦华和叫冰的年轻漂亮女人。

麻将桌上,于静茹和冰开玩笑;“你那佐罗,很男人味吧!”

“用说嘛,老外人高马大的……”苏梦华细瓷般的手指肚擦下牌,不用看便知是饼条万的哪张牌。她出言很粗俗,“很爽,很酷吧!”

“听说你老公住在纽约最繁华的商业街第五大道,那里都是豪门住客。”于静茹牌桌上总能分出一部分精力,聊些男女之间的事。她问:“他们都吃些什么?”

“面包、疏菜沙拉或者饼干什么的。”冰鼓起花骨朵般的小嘴,毫不掩饰地说,“他能让你散了骨架。”她说时瞟米莉一眼,生人在场,她尽量把话说得文雅。

苏梦华玩味冰说的散了骨架。记忆中自己散了骨架,还是那次高粱地里的遭强暴。

米莉开始拼图个美人:苏梦华的眼睛配于静茹的高鼻梁的鼻子,再配冰的嘴,啊唷,美奂绝伦。

娄扬送来一万元,便以还得和老战友相聚为由离开情缘酒店。

米莉继续玩牌,她们三人的话她插不上嘴,关于男女的话题像夜晚的雾一样经久没散去。后来她们谈起一些“甜蜜接触”的事,说得一丝不挂。大概富婆圈子里这是个久谈不乏味的话题。

子夜时分,米莉一家赢,她们三家输,提出明天再玩的是冰。

米莉说请她们宵夜,冰说有事先走了。

冰那个秘而不宣的事被苏梦华看出来,她说:“说不定佐罗在那半球正摸女职员的臀部呢!年纪轻轻,她守得住?佐罗发现她……还不撕碎了她。”

“西方人可不像中国男人那么小心眼儿,媳妇是丈夫的专用品似的。”于静茹换掉睡衣,旁若无人地换,她有个极不雅的动作,抻开腹部箍紧的皮筋,喃喃一句:“让你们给讲的……。”

“我也有点儿。”苏梦华说。谁知道她说的是否实话,有附庸风雅之嫌。

通宵达旦营业的酒店不难找,她们选择一家海鲜馆。

于静茹顶爱吃价格极便宜的扇贝,由于点了龙虾、北极贝等高档海鲜,扇贝全是店家赠送的。

这顿饭拉近了米莉与于静茹的距离,以致产生回到情缘酒店,她抱着毛毯挤到米莉房间来睡的结局。

“她有**的毛病。”于静茹说。

海鲜馆苏梦华喝一瓶半斤装的高度数白酒。结果她坚持要与于静茹回情缘酒店打地铺。

“近四十岁还有手……”米莉把床让给于静茹,自己在地毯上打铺。

“还不是白面作的祟。那东西太费钱。”于静茹长长一声叹息后,说,“她把别墅都卖掉了。”

窗帘发亮时她们才睡去。习惯夜生活的于静茹早晨很快入睡。米莉不太习惯晚睡,基本早睡早起。老公开玩笑说:“瞧你的生活习惯,让我想起我爷的教导来,早睡早起身体好。”

于静茹身躯大字形在双人**,睡得很开放、很放松。好在她不打呼噜,婴儿般地细细地呼,均均地吸。

米莉睡不着,又躺不住,头钻进窗帘里,望晨曦中的大岗。

从十六层朝下望,眼前是居民住宅与工厂混杂的区域,停产许久的造纸厂大烟囱顶端像似长棵小树,麻雀落在上面。视线左移一点,一个建筑工地汽锤正打桩……用了望来打发漫长的时光。楼房水泥块似地戳着,她终于在水泥块之间发现了故事——阳台上一对青年男女热吻。她看见女的背影和运动在背影某处的手。她调动全部想象想他们两人为什么不到屋子去而在阳台上亲热。

阳台女人身体某部分前倾,头极度后仰,瀑布般的头发垂落,在白赤赤一片的地方抖动……她不能再看下去,身子从窗帘里移出,回头见于静茹坐在**,扑簌簌落泪。

“我梦见他了。”她说。

“讲出来就好啦,”米莉坐到她的身旁。“他是谁?”

她摇摇头,泪水落下,梦触起她的伤心事,或者就梦见那个伤心事。米莉当然不知于静茹梦见她旧时生活的一些场景。她在一个男人怀抱里享受温情时,另个女人突然出现,夺走那男人,她呼啊喊啊……她终没说出她梦见的人。说了句很深切的话:“我十几岁就跟了他,最终还……唉,人啊!”

米莉头脑里正勾勒出个人来,她想自己没有猜错,就是为这个人她才找于静茹的。

苏梦华不辞而别,六六六六房间空**着,被子凌乱在**。

于静茹说:“肯定犯了毒瘾,她回去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