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

字體:16+-

在找孫璿之前,穆楠生和鬱冬冬到清泉山莊查看一次。

深秋的山因綠茵的枯萎,裸出部分玄武岩軀體,像燙傷或燒傷似的。季節構成了衰敗的景致,奇特而令人沮喪。

“我們要是夏天來這裏就好啦。”穆楠生踩在落葉上,說,“山瘦了,遍地缺體殘枝。”

“你很傷感。”鬱冬冬想到穆楠生的心情與某人某事件有關,她不想直截了當地戳穿他,婉轉地說:“觸景生情。”

“冬冬你什麽時候能不折磨我?”穆楠生步履蹣跚,他挑選沒有落葉的山道走,似乎這樣做很難。何人能夠將腳抬起來走路,除非變成一隻鳥。

“沒人能夠折磨另外個人,都是自己折磨自己。”

“你說的好。”穆楠生讚許道。

彎彎的山道將他們引到小溪旁,清泉從山石上、倒斃的枯木間潺潺流淌。生命不息在此得到很有說服力的詮釋。

沿小溪流而上,轉過半座山,出現清泉山莊。藍河有公路修到這裏,開通888專線公交車,他們沒坐車,步行上山。別墅錯落在山林間,一條條小路藤蔓似地宛延伸向那裏。

“一,二……”鬱冬冬數著,手指停在第九棟別墅,“是它,張冰冰在那裏麵。”

穆楠生說:“我們走近一點瞧瞧去。”

第九棟別墅的位置在山的一道粗皺紋間,它的背後是懸崖,赭色的岩石呈布紋形,像一塊搭在晾衣繩上的布,藍河人稱之為曬布崖。別墅前麵,一道小峭壁,兩米多高。大小懸崖間的九號別墅與眾不同,進出它有些困難。開發者修了條路到門前,乘車可直接到院子裏,隻要有一人守在大門前,連隻鳥飛進去也能被發現。

在樹林裏,鬱冬冬說:“從這裏救出張冰冰?恐怕不太容易……和歌樂山上的渣滓洞差不多。”

“說得也太白色恐怖了點兒。”穆楠生說,“弄清裏邊的情況,我們才能考慮如何營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