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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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衛思慧的刑警到達江口市,一下火車便兵分兩路,這是紀剛臨離開藍河就布置好的。具體分工是紀剛帶人去市公安局,通過戶籍處查找衛家的自然情況。另一組由盧濤負責,到衛思慧當兵的某部隊。

先說盧濤這一組,衛思慧服兵役的某部隊並不駐紮在市區,而是在江口市郊外以產天然大理石聞名的二郎山上。

二郎山即不崎嶇也不險峻,見不到參天大樹,也未有潺潺流水。緣何叫二郎山,估計要牽強附會那個民間神話傳說。或許當地為開發旅遊業,添花些古老傳說,臆造出個二郎神到此也說不定。部隊的營區就建在山的南坡那片平坦開闊處。

接待他們的是政治部伊副主任,她正巧是衛思慧的連長,而當時衛思慧任代理一排長。

“衛思慧服役期間一門心思學軍事技術,相當出色,她是全團惟一的一位士官代理排長。”伊副主任說起衛思慧,十分惋惜,她說,“我曾打算請求領導機關給她下排長命令,她突然提出退伍回地方。團政治處同她談話挽留,她堅持要回地方。”

“原因呢?”盧濤問。

“至今我也覺得是個謎,不解之謎,她不願和別人交流思想。”伊副主任回憶當時的情況,說,“我倆相處很好,我是她的連長,與公與私,我決定同她談談。”

五年前她們的那次促膝談話,在營區的一個小山頭(稱山包也可以)上進行,那個來得早了些的秋天,態度很不友好,紮進山來便揮刃割殺風景。於是她們兩個小時的談話工夫,眼前鋪層落葉。伊副主任清晰地記得一片楸樹飄落到衛思慧懷裏的那一幕,她拿起那枝卵形葉子,隨口吟誦句古詩:“閑對楸枰傾一壺。”

“楸枰是什麽?”

“棋盤嗬。我父親是個棋謎,他經常和媽媽坐在小院裏對弈,這句溫庭筠的《觀棋》他喜歡一輩子,經常吟,在我幾歲還不懂這句詩的意思時,就從父親那學會了。”衛思慧悵然道:“如今想來恍若隔世,他們都不在了,父親隻留下這首他常吟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