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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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勤雜工的鬱冬冬在第一天便進入了張冰冰的病房,應該說她的房間很整潔。

“她是屬潔癖的病患,每天她自己打掃,桌子擦上幾十遍。”進張冰冰的病房之前,任醫生說。

“擦幹淨不就結了,非要幾十遍?”

“是嗬,她要是知道擦一遍便幹淨,就不用住在這裏。寧小姐……”任醫生總是將寧字音拖得老長,像一顆橄欖果沒嚼透而舍不得吐掉。他提示道:“這裏是精神病院。”

鬱冬冬走進張冰冰的病房,正像一個望山走了很久的攀登者,艱難地跋山涉水了那麽長時間,終於到了山腳下一樣,心情是那麽的激動,眼裏有光芒閃爍。

張冰冰剛從睡眠中醒來,血液尚未回流到四肢,發軟的腿腳吃力地支撐著軀體,使之搖搖晃晃,她人仍在睡眠的境界中徘徊。她從**下來,把自己塞進帶扶手的椅子裏,像是堆放一床棉被。

“你收拾吧。”任醫生見鬱冬冬拿眼睛瞟著張冰冰,就說,“她需清醒些許時候,不用擔心她幹涉你的打掃,過會兒她完全清醒了,是不準碰她東西的。咦,田班長沒跟你說?”

“沒有。”

“動她的東西,她可要咬人的。”任醫生笑貌講述可怕的一幕,讓人感到極為恐怖:“你的前任勤雜工辭職,因她被咬傷兩次,一次手背,另一次是脖子,知道狼咬動物吧?”

“老天爺!”鬱冬冬裝出觳觫不已。

第一天不露聲色,什麽都不能做,這是穆隊的叮囑,鬱冬冬牢牢地記住了。因此她盡心盡力地做一個勤雜工應做的工作。

夜晚,鬱冬冬去和穆楠生碰頭,地點是他選的:一家叫浪漫的茶吧。

“見到她啦?”穆楠生問。

“是的。”鬱冬冬在杯子邊兒劃來劃去的手指停下來,把在君山精神病院一天裏做的事講一遍。

穆楠生邊聽邊思考,不時地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