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醫生找我?”鬱冬冬做完清掃工作向住院處A區的後院那趟北京式平房走去,路上她尋思任醫生找自己幹什麽,猜了猜,沒一個滿意的答案。
到精神病院當勤雜工才知道任醫生有兩個辦公室,門診大樓二樓有一個,住院處A區的後院還有一個,任醫生叫她去的就是後者。去後院要經過工勤人員的辦公室,每天做完活計,到那兒洗洗,換上衣服便可下班了。
田班長肥沃的身軀占據大半個窗口,她正透過幾淨的窗玻璃向外望,具體說就是看她。從今早一來上班,她便發覺田班長的目光有些異樣,是什麽一時很難說清楚。
“她在我的身上尋覓什麽?”鬱冬冬穿山越嶺般地穿過窺視者的目光,大腦閃現一幅圖景:幾隻長腿白色鳥在河岸的淤泥裏搜尋什麽。“難道她對我起了疑心?”
“你嘔吐了?”一進門任醫生劈頭便問。
“沒,沒有啊。”鬱冬冬覺得他的問話有點兒莫名其妙。
“你臉色不好。”任醫生說。
“剛才走的急了……心動過速。”她編造理由。
“你說反啦,臉色蒼白仍是心動過緩。”任醫生眼光注視她,追加一句:“假如是這樣的話。”
“你對她做了些什麽?”任醫生神情嚴肅得駭人,一改往日的無端地笑。
“怎麽?”
“明知故問。”任醫生嗆她一句,將一把剪刀扔在她的麵前。“張冰冰她差點兒自殺。”
“自殺?”鬱冬冬大吃一驚。
“我晚到一步,你們想知道的秘密就被她帶到另一世界去啦。”任醫生向鬱冬冬說了她去給九床弄便桶發生的一切:
鬱冬冬在專心為九床收拾便桶的時候,任醫生給一患者做常規檢查,聽見張冰冰的病室有異常響動,他急忙趕過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張冰冰右手舉起剪刀正要朝左手腕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