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從老板處出來,狠狠地瞪月亮一眼。
先前,他和老板如下對話:
“活了一個?”
“是的,一個。”
“從炸毀的礦井裏爬出來,怎麽可能?”
“是炸井前一夜……”
“張揚啊,你的腿腳懶嘍。”
“劉寶庫才跟我說……”
“我們的計劃要毀於一旦,毀在這個人的身上。”
“怎麽辦?”
“他是哪的人?”
“科爾沁,叫郭德學。”
“隻要有一個活口,透水的事情早晚要露餡兒……張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明白就好,你立刻去辦吧。”
“我這就去……”
“幹淨利索點。”
“放心……”
月亮沒生氣,把上山的路照得明亮。
“該死的月亮,死亮死亮的。”張揚恨罵道。
四黑子跟在張揚後麵,預備的鋼絲拿在手裏,這就決定了郭德學的死法。
郭德學吃飽了就睡,睡醒再吃,三天裏他都是這樣。第四天,他有了除了吃睡以外的第三種念頭。
“我回礦上去。”郭德學說。
守洞人聽後莫名其妙地笑了。
“這是啥地方?”
“天知道。”守洞人仍然不搭訕。
郭德學望著犬牙交錯的石頭,說:“是山洞。”
“狼洞。”守洞人說。
郭德學迷惑不解,把自己圈在狼洞裏幹什麽?從井裏爬出來,獲救後最先送醫院,而後回工棚,礦上要找幸存者了解井下的情況。現在看來沒有按照常規進行,狼洞他從來沒聽說過,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四黑子是礦上的人,是他送自己過來,給吃給喝的倒不像有什麽歹意。
“綁架?”無頭無緒的思考中,他胡思亂想到這個上麵,影視劇中綁匪經常將人質押在山洞子裏。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綁架,無非為勒索錢財,我一個窮礦工,滿身使勁抖,也隻能掉幾塊煤渣,況且還不會大。綁匪不是看走眼,就是有病。如此一想,他便心安一些。不過,還是盼著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