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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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作明处在杀机四伏之中,他全然不觉。仍然以开重型运煤车做掩护,秘密调查卐井的秘密。

四黑子盯上李作明,并非是他的聪明,张扬派遣他,又不是直接派遣,通过刘宝库指使四黑子怎么做。

张扬离开别墅,在一个旁无他人的地方,他说:“你身边的女秘书……”

“许俏俏没问题。”刘宝库说。

“哎哎,你别说没问题,防备的弦你给我绷紧,咱们做的事情丝毫不可让她知道。”张扬责怪的口吻说,“你有点太恋圈。”

“是,是。”刘宝库心里不服他的说法,嘴却不敢反驳。任张扬怎么说,他都是、是到底。

恋圈特指女人,圈是什么形象任你怎么想。

“历史上有恋圈误国,前车之鉴你必须汲取呀!”张扬把事情说得很大,刘宝库是个什么人物,即便他死在女人身上,充其量落个风流鬼的骂名,误不了什么事,影响不到禽流感发生和审判萨达姆。

“汲取,汲取。”刘宝库附和。

“我暗查了,还真发现一个可疑分子。”

“谁?”刘宝库惊愕。

“你招的那个司机。”张扬说。

“我招的司机?”

张扬到别墅和许俏俏正面接触,察言观色,确定许俏俏问题不大,暂时把她放到一边,继续在矿上找可疑之人。

“有个司机刚来。”四黑子对张扬说,讲出他的疑心,“几次晚上见他出去。”

“上哪儿?”

“上山。”

“做什么?”

“抓松鼠。”四黑子做这类事并不笨,他说,“我没见他有鼠笼子。”

“咦,有问题。”张扬警觉起来,闻到了潜伏者的味道。

“还有一天晚上,我在阎王爷鼻子石旁边见过他。”四黑子说。

“啊,你怎么不早说?”

阎王爷鼻子石是进入卐井的必经之路,可疑之人夜间出现在那儿,性质就变了,铁成了可疑分子。

“什么时候的事?”张扬问一个关键问题。

“卐井出事不两天。”

“是他啦,没冒儿(没错儿)。”张扬肯定,问:“他叫啥名?”

“李……李作明。”四黑子吃力地想出来。

“李作明,李作明,李作明。”张扬叨咕三遍,名字有些耳熟,大脑的硬盘上好像存储过,他试着调出信息,可是一点击李作明就死机,存储器一片空白。他说,“四黑子你去结果他。”

“哎。”他爽快答应,杀人和杀鸡在四黑子眼里都一样,有时杀人看成比杀鸡还简单。

“你打算咋弄?”张扬问他杀人方法。

“背死狗。”四黑子说。

很久以前,罂粟沟流行的劫道方法,后普遍被杀手采用。具体做法是:趁月黑风高夜,杀手躲藏在暗处,待目标走近,用绳子勒住脖颈反身背着走。四黑子娴熟背死狗,曾经背过。

“不行。”张扬不准许。

四黑子惑然地望着张扬。

“背死狗不行,要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张扬狡猾,杀人必然惊动警方,等于引火烧身,躲闪警方还不及呢!

借给四黑子一个脑子,他也撵不上张扬的思维,天生的缺欠思维能力。杀手如果再有超常的智慧,就给老虎安上双翅膀,王上加王。

“他开车,就利用车。”张扬指明了杀人工具。

“制造车祸。”干坏事四黑子并不笨,坏水一肚子,用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去弄吧,干净利落点。”他说,张扬相信四黑子的杀人能力。

四黑子动手前,先在车上做手脚,做得天衣无缝。他提前在出事地点等他,藏身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半小时后,一场车祸发生,他像看乡村电影那般兴奋。

李作明上夜班。此前,他接到许俏俏的情报:刘宝库酒后失言,说出四黑子杀了人,尸体没处理好;死者是农民矿工,在卐井挖煤,家住科尔沁草原,姓郭。他本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狱中的李雪峰,请求指示,他没有,自作主张给警方写了举报信。为不暴露自己,他没直接向警方报案。

警方欢迎举报,在案子毫无进展的时刻,有人提供破案的重要线索求之不得。根据死者的“四环素牙”和家住科尔沁草原,找到高氟区域不是难事。

阴谋者给李作明设计了死亡步骤,他钟表一样精确地走。李作明驾驶车从山上下来,十几吨煤的巨大惯性飓风似地推着往前走,前边下坡,最险峻的路段。朝上一点是那块巨大的阎王爷鼻子石,他行走的位置是人中穴位置。

大概沉重的卡车,惊醒了阎王爷,惊了他老人家的美梦,生气、发怒,要收肇事者李作明到阴间受审,下油锅也说不定。于是,李作明就去了。

交通警察勘查车毁人亡的现场,结论是交通事故,原因是司机下坡处置不当。

“找不到家属。”办公室徐主任汇报。

刘宝库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前,人很疲倦。受雇的司机出事,惯例和死者家属协商善后处理。这个司机有些棘手,根本找不到其家属。

“怎么办?”徐主任问。

“你先忙别的吧,过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处理。”刘宝库支走办公室徐主任,拨通张扬的电话,对方说不方便接电话,过会儿再打过来。

许俏俏比刘宝库晚到矿上,进矿长室,嗓子有些嘶哑。天亮前的那阵猫叫,声带都给撕破了。

“你吃药了。”许俏俏在沙发上坐下来,还说早晨那件事,怀疑他的能力是药的作用,说,“你一定吃了药。”

“没有,你咋不信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刘宝库吹嘘自己那方面行。

平常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扯来扯去很长,今天说几句刘宝库就不说了。许俏俏觉得奇怪,他的两大功能或者叫癖好——身体实战和口**。说起男女间的事他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说说过嘴瘾。她说他这是口**,他不否认,厚颜说自己还有两手,意**和眼**。

许俏俏感慨,法律要是在意**和眼**上作出处罚规定,将是一派什么景象啊!

“矿上出事了,一个外雇的司机在事故中丧生。”刘宝库说。

许俏俏没睡好觉,大脑反应迟钝,出现了声差,过会儿才正式进入大脑,车祸死了外雇司机令她顿然紧张起来。

“你说死了一个外雇的司机?”她问。

“是,现场拾到他的身份证,叫李作明。”刘宝库顺嘴讲。

“李、作、明!”许俏俏心里一字一顿,尖锐的东西戳了三下心,脸色变没变白自己觉不出。

好在刘宝库心思在如何处理事故死者上,没注意她的表情骤变。

许俏俏很快从愣怔中缓过神来,死者是不是李作明啊?换个张作明王作明她都不会去关心。此人与自己的关系特别,一定弄清到底是不是他,但愿与他重名的叫李作明的司机死于一场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