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坐了三天火車到達藍河市,申大浩在出站口迎接他:“張隊。”
“大浩。”張磊上前握手。
“賓館安排好了。”申大浩駕車,問:“來過藍河吧?”
“第一次。”張磊說。
“晚飯我們吃山溝肉,這裏的山溝肉很有名。”申大浩說,“用瓦罐烹飪的,據說用文火至少燉上三天。”
“那就嚐嚐山溝肉。”張磊說。
在去賓館的路上,他們的心情愉快而放鬆。張磊熟悉申大浩,一起辦過案子。沙市的沈局長被殺的案子破獲後,申大浩作為臥底,考慮到他的安全,像所有臥底人員一樣,調到安全的地方,雖說不上是隱姓埋名,但充滿了遠走他鄉的意味,他畢竟離開故鄉,現在他任藍河市公安局副局長。見到故鄉的人,一種思鄉之情雲一樣地飄來,當他向在火車站出站口走去時,心裏濃著鄉愁。自己要接的不是一個具體的人,而是整個的故鄉——沙市,一個親切的地方,四年來他夢牽魂繞的地方。張磊的身影出現,故鄉的影像、容顏驀然走近,濃鬱的榆樹和柳樹氣息,記憶如春天中的金色毛毛狗,搖曳起來,他的眼睛濕潤了。
在車上申大浩盡量挑揀輕鬆的話題說,譬如說山溝肉,即使不談山溝肉,也要談藍河的石頭,大理石、花岡岩、麻石什麽。隻要衝淡鄉愁,談什麽都成啊!
張磊珍惜這次特別的行程,申大浩的去向基本處在保密的狀態,當然不是永久地保密下去,逐漸要解密。張磊畢竟是解密之前來訪,蕭劍鋒請示省廳批準,才來藍河的。找申大浩也為了解麥穗兒,他掌握一些麥穗兒的情況。
“麥穗兒,在那個案子發生時,四年前他還隻是一個麥芽兒。”在賓館的房間裏,申大浩說。
“麥芽兒怎麽講?”
“他幾乎沒怎麽參加破案,簡單地說他隻是數十名參戰幹警的一員,普通的一員。”申大浩說,“沒有獲得他和黑幫有染的證據,這也是他沒被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