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霄離開錢塘之後,並沒有回到江西青銅縣,而是寫了一紙狀書,騎馬來到了京城。杜霄站在刑部公房內,刑部侍郎鄒子旺坐在案前,看著一遝狀書,臉上浮起冷笑,抬起臉打量著杜霄:“告馬旗門大人的,就是你?”杜霄道:“是我。”鄒子旺道:“你寫的這遝告狀書,字不錯,可話有點糙。你說馬大人在江西借糧造假,打的抗旱井也在造假,告他欺瞞了皇上。你這些話都屬實麽?”
杜霄道:“全都屬實。所告之事是下官親自核實,證據都在。”
鄒子旺重重一拍案麵:“屬實個屁!莫非皇上還不如你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你以為皇上是瞎子麽?皇上是九天真龍,世間萬事洞若觀火,誰能欺騙得了?你拿著這份杜撰的告狀書,不光是要誣陷馬大人,骨子裏更是在給皇上栽贓!你說,居心何在!來人哪!將這個誣陷忠良、栽贓皇上的畜生給送進死牢去!”
旁邊的戈什哈應了一聲,取繩三下兩下就將杜霄捆得結結實實,拔出腰刀,將杜霄往門外推去。
杜霄大喊道:“我杜霄狀告馬旗門,告的就是他欺瞞皇上之罪,怎麽反倒誣我栽贓皇上了呢?”
“哐”的一聲,公房大門重重關上。
杜霄進了刑部大牢,又遇到了寧古塔的老相識馮三鞭,馮三鞭看著二進宮的杜霄,不免又是一頓鞭子當做問候。不過杜霄還沒在牢裏過夜,他那義結金蘭的“弟弟”就來將他接走了。
兩人坐在寸土堂的馬車上,掛在車上的羊角燈一直晃**,鐵箭飛開口道:“哥哥,我奉勸你一句,吃藥三分險,告狀七分險。當然,敢幹沒把握的事,也是男兒本色。可你想過沒有,上一回你冒死告狀,告的是一樁村案,而這一回,你告的是二品大臣,而且還是皇上給破格擢升的二品大臣。根基如此之深的大員你也敢告,可見你糊塗到了哪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