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月光電影院

第六章 坐在紅灘上的小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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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秋天,小瓦都足坐在那條舊舢板上寫作業。那條舢板太老了,已經四處漏水。秋天剛來的時候,爸爸把它拖上岸,翻了過來,敲敲這打打那,說:這夥計不能再下水了,退休吧。從此,它就一直臥在了那裏。

爸爸貸款買了一條半新的漁船,它比那條舊舢板大多了。爸爸駕著它沿著遼河下海打魚,收成比從前可觀了。

小瓦在家裏寫作業,久了,想換個環境。見那條舢板獨自橫在窗外的河灘上,也夠寂寞的,小瓦想都沒想,就把作業本拿到了舢板上。爸爸出海的日子,小瓦的生活可以隨意一些。不管怎麽說,媽媽對他還是夠寬容的。

小瓦去舊舢板上寫作業,要踏著一條細細的小道,穿過一片紫紅色的草地。小瓦跨上舢板坐好,向匹周一看,堿蓬是一天比一天紅了紫了,並且這種顏色在大肆蔓延,早已把舢板圍住了。小瓦甚至擔心有一天它們會淹沒他家的院子,然後沿著牆根爬滿整幢房子。說是擔心,其實是帶著一點喜歡的。小瓦喜歡這片紫色的河灘。

有一回,小瓦對同桌小離說:你的裙子要是紫紅色的就好了。要是紫紅的,上次的舞蹈準能得一等獎。

小離正低頭給筆友寫信,頭也不抬地回答說廣我不喜歡那種顏色。

小瓦歎了口氣:你從沒見過。

小瓦又對鄰桌的小楷說:你買的賀卡要是紫紅色的,朋友會更喜歡。

小楷對小瓦的建議倒是有些興趣,卻回答說彳可是紫紅色夠俗氣的。

小瓦還是歎了口氣:你們就是沒見過!即使這樣,小瓦也從未對那片紫紅的河灘產生過懷疑,隻是心裏多了些落寞。久了,小瓦一站在紅灘上竟然有點孤獨。小離在翻一本花花綠綠的雜誌,還一邊對小瓦迸行測試。這個測試與顏色有關。綠色代表什麽?小瓦不答。黃色代表什麽?小瓦不答。紫色代表什麽小瓦答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