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翁

第四章 親爸爸 幹兒子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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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鼠輩一個人住在富翁居。有一陣,鼠輩豎起耳朵,聽樓下的腳步聲。樓下沒有腳步聲。一輛破摩托憤怒的叫喊。兩聲莫名其妙的大笑。無數馬達匯集成的大河奔流。這些都無法填補鼠輩內心的空虛。

穀哥這個財迷不但要把自己累死,還要把網小魚累死。

鼠輩很難過又解恨。難過是為了網小魚。鼠輩想象網小魚滿臉流汗的樣子,心裏就難受。一個女孩子剛吃兩頓飽飯,幹不動那個重活。解恨當然是為了穀哥。貪財的家夥累死在撈錢的路上也算罪有應得,死得其所。

半夜的時候,鼠輩和網小魚還沒回來。鼠輩猛地翻身坐起來。穀哥對他的好處突然全冒出來。穀哥貪財是要從善財手裏贖回自己的房子,替爸爸還債。穀哥貪財,也一邊賺錢給他和網小魚填飽肚子啊。要是沒有穀哥,我還在車站等小狐仙,早曬成木乃伊……

我不是人!鼠輩憤怒地想。

嗒,嗒,輕輕的腳步聲。

斑虎先上來,身前身後沒有護花使者。普京今天跟得不夠緊。

鼠輩趕緊躺下,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鼠輩還不想當麵原諒穀哥。斑虎瞧了鼠輩一眼,很不理解鼠輩的舉動。人類為什麽喜歡裝模作樣呢。

斑虎上來以後樓下再沒動靜。網小魚沒回來,穀哥沒回來。普京也沒回來。鼠輩和斑虎一起被拋棄。

鼠輩第一次感覺跟斑虎很親密,彼此需要。斑虎試探著向鼠輩湊過來,見鼠輩不反對,蹲在鼠輩的肩膀旁邊。靜夜裏,斑虎的呼嚕聲排遣鼠輩的不安和寂寞。今晚沒有月亮,寂寥的星群也被市府廣場射出的幾條鐳射光束掃得七零八落。

“斑虎,究竟怎麽回事?”鼠輩問斑虎,也不指望這隻貓給他答案。

斑虎眯著眼睛,情緒低迷,不肯言語。所有的事情都裝在斑虎的心裏,鼠輩卻永遠也無法知道斑虎心裏的事情。人與動物的隔膜不是語言障礙,是心靈的宇宙相距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