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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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辈把富翁居献给瘸龙做仓库。就从那天开始,斑虎不跟着鼠辈到处闲逛。斑虎留在一楼的货仓里靠捉鼠为生。大部分时间,斑虎在一楼几个房间巡查老鼠的行踪。无聊的时候它顺着楼梯走到十楼的阳台。它来这里不是寻找猎物。它蹲在阳台,回忆跟网小鱼一起晒太阳晒月亮的日子。

在阳台上,斑虎遇见鼠辈一次。他俩做着一样的事情,回忆跟网小鱼一起晒太阳晒月亮的日子。

太阳和月亮都在,网小鱼不在。原来,斑虎以为移动的是太阳和月亮,网小鱼是静止不动的。其实恰好相反,太阳和月亮永恒,移动变化的是网小鱼的命运。

斑虎也有点想念普京。普京前呼后拥的讨好有点夸张,但毕竟给她虚荣。虚荣不真实,却让人焕发荣光。其实,跟网小鱼在一起走的不应该是普京,真是阴错阳差。

大部分时间,斑虎还是蹲在仓库里找老鼠。老鼠越来越少。它们的生存受到一只专职猫的威胁,赶紧搬到下水道里面住。那里才是它们的大本营。没有老鼠,猫的日子便无聊。有一天,斑虎又无聊,可是它不想去十楼的阳台,那是它的伤心地。斑虎踏出几步,蹲在一楼的门口。这桩烂尾楼下面的街道冷冷清清,一个卖盗版光盘的人偏偏光顾这里,把音乐放到最大。他瞪着车子反复走过来走过去。不远的地方是通往郊外的客运站,卖光盘的打算跟那些乘车人做成几笔买卖。可是城管的人在客运站执法,他只能远远地观望,走过来走过去。

一只落魄的猫朝它这边走过来。斑虎瞥一眼,这个同类太邋遢,比不上普京的气质。同是流浪猫,它们的气质差得太远。斑虎闭上眼睛。不想发生什么故事,就让这只邋遢猫化为空气。

斑虎能感觉到邋遢猫走近,它的脚步很轻。常年跟神经过敏的老鼠打交道,所有的猫走路都小心翼翼,邋遢猫自然也不例外,这不能证明它的教养。斑虎希望它轻微地走过去,骄傲地走过去,别来套近乎。这是它赢得一点尊严的好机会。

它停住。

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斑虎睁开眼睛,邋遢猫正蹲在身旁望着它。邋遢猫脏兮兮,枯瘦如柴,眼神干瘪无神。一定是流浪多日,被人泼过淘米水,钻过监狱的铁丝网,跟一条恶贯满盈的狗赛跑……

“往前走吧。我这里猎物也不多。”斑虎不忍心用严厉的口气赶它走。它毕竟混得太惨,比自己当年还要惨。

“是我。忠心耿耿的我。”邋遢猫恳切地看着斑虎,干瘪的眼睛绽放出几分光芒。

斑虎这才认出它。它不是普通的邋遢猫,是普京。普京一路上又经历无数坎坷。流浪猫的通常经历它一样不少,还遭遇更多的不幸。富翁居不算遥远,它却走过很多弯路,经历无数惊险。

斑虎忍不住为普京舔着脏兮兮的毛。

分别,又破镜重圆,让斑虎和普京的关系突飞猛进。

平静一会儿,普京对斑虎说:“我还有个请求。”

斑虎痛快地回答:“说,快说。”

普京说:“逃亡路上,认识一个小兄弟,跟我挺投缘。”

斑虎问:“有什么劣迹没有?”

普京摇着头,“没有没有。跟你一样,主人到外地做生意带着不方便,把它丢下。”

斑虎赶紧说:“它在哪?我想跟它聊聊。”

普京说:“你得答应让它留下来。”

斑虎说:“你是普京吗?是普京就该懂我!”

普京朝一根路灯杆后面喵喵叫两声。可见它们是定好暗号的,叫两声就是搞定的意思。普京的两声刚落,从路灯杆后面走出一只小猫。它腼腆、虚弱、脏兮兮的样子更胜普京一筹。它这副样子斑虎不意外,流浪猫大都没有整洁的形象。

斑虎认下这个小兄弟。后来这个小邋遢猫取得自己的名字,叫王宝强。名字是后来网小鱼取的。这是后话。

就是说后面还有网小鱼的故事。

网小鱼没死?网小鱼没死。

谷哥也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