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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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山巒,冰河兩岸的人煙漸行漸稀,林木漸行漸密。前一天,半天的路程總能看見幾處村鎮臥在雪原。後來,走上一個小時也不見一簇村舍。說來就來的老北風把河麵掃平,冰河在密林的擁擠下,細了,彎曲了。問題是。遲遲不見雪上飛的蹤影。攝影師時不時支起巨大的鏡頭搜索雪上飛的蹤影,這個鏡頭還是一個高倍望遠鏡呢。迫蹤一段距離之後。小凸和攝影師同時意識到,也許它的腳印根本就沒走出昨晚的宿營地。

爬犁掉回頭去。

小凸用力抖動組繩,賽虎和賽豹憋足勁地跑。雜木林裏留下一片雜亂的腳印。早晨的一陣老北風就是同謀,把林子外麵的雪地給掃平了,彌合了一切印記。小凸駕著爬犁繞林子轉了兩圈,沒有找到出去的腳印通向何方。小凸絕望地望著蒼茫大地。

攝影師說:“回太平川鎮……麅子在太平川鎮出現過,那裏的人知道它的行蹤。惦記它的不隻是你和我。”

小凸恍然大悟,兩人一刻也不敢耽誤,上了爬犁繼續往回走。往回走,賽虎和賽豹是輕車熟路,燉肉館裏骨頭的香味牽著它倆狂奔。他們一刻沒停,到了中午,太平川鎮隱隱約約出現在雪原上。沿著彎曲的河道靠近鎮子,鎮子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這樣左右搖擺著,它的麵目漸漸清晰。

賽虎和賽豹直接把爬犁拉到燉肉館,呼味呼味停在門口不走了。賽虎甚至用爪子撓門,被賽豹推開。賽虎的舉動太直接,著實有些過分。

燉肉館門一開,走出兩個大漢,議論著。

“這肉頭一回吃,味道比鹿還好。大哥你說咋樣?"

“沒的說!春天播種機用你家的,別人家的哥不用。”

“小弟謝了!改天還請你吃飯。”

小凸心裏“咯瞪”一下。雪上飛死了。小凸從爬犁上下來,雙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