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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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凸的寒假作業隻寫完五頁。小凸打電話打聽幾個班級幹部的完成情況,結果喜憂參半。學習委員寫了十五頁,讓小凸想撞牆;勞動委員寫了五頁,他最讓小凸心裏踏實;班長,十三頁,而且還要去縣城的美術班畫素描……

小凸不想再問,拿起鉛筆在本子上龍飛鳳舞。

“小凸,你看,它好像來了。”小凸媽在外屋說。

“誰?找我玩,不去。寫作業呢。”小凸沒抬頭。

“不是同學,是麅子。”小凸媽小聲說,表情甚是喜悅。

雪上飛站在草垛旁嚼草呢。這垛草是它遇見的味道最好的草。

昨天它順著冰河跑進雪原。它先跟一列灰白色的高速列車比賽,結果輸了。它輸得心悅誠服,目送那列火車消失在地平線。它在高架橋下麵站了很久,開始夢想火車的速度。夜裏,它果真是臥在冰河對麵的樺樹林避寒。東邊的“紅色星球”驚醒了它的好夢。它本打算還去高架橋下麵等火車。思來想去,還是忘不了那個草垛。

它過了冰河,直奔那個帶著白帽子的蛋糕。

不能再放走它。外麵到處都是它的天敵:野狗、閑逛的男孩、喜歡吃肉的酒鬼、小商販……都不會放過它。

小凸要喊爸爸幫忙,四處看都不見爸爸的身影。最後發現爸爸己經在草垛另一端蹲著。還朝他做一個嚓聲的手勢。小凸心領神會,雪上飛正在被一個通訊兵伏擊。

通訊兵也是兵,他們的武器不是槍。可是螺絲刀、鉗子也是槍。這是小凸爸常說的話。

小凸爸采用的方法是伏擊加突襲。雪上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草垛後麵橫飛而來的影子抱住。伏擊結束,雪上飛加入抱舍,回歸集體。

其實,雪上飛還沒有玩夠呢。雪原裏有好幾片林子,那座鐵橋還在。冰河在鐵橋下麵拐了彎,再往前是藍幽幽的山巒。它們就是從那山巒上下來,順著冰河走了很多天,一過鐵橋,這個鎮子就浮出雪原。雪上飛好像找到了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