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

5. 又吃窩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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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東陽上東樓的時候,吳國順卻帶著周虹上了幸福花園,他的家外之家。

吳國順當然記得何東陽說過的話,窩邊的草再好吃也不能吃。他原本不吃,草卻引誘著讓他吃。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又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實在經不起這種**,隻好先吃了再說,免得讓別人吃了自己後悔。

吳國順自從獨攬了文化廣電局的大權後,想讓他吃的窩邊草又多起來了。他知道,這並不是他有多吸引人,而是他手中的權力吸引人。權力是一副永不失效的**,有了它,不僅新冒出來的草想讓他吃,那些他吃過的舊草,打個轉兒後又想讓他吃。他當然要有選擇,不能隨便逮著誰就吃誰,那樣將會惹出不少麻煩的。比如田小麥這樣的草,他當然不能回頭再去吃,自從那次他拒絕了她之後,她再也沒有給他發過信息,也沒有來找過他。上次,他聽周虹說:“田小麥與蘇正萬分手了。”他不覺有些詫異,想起田小麥與他決絕的那副小樣兒,好像她要與蘇正萬好上一萬年,結果不到半年就分手了。詫異過後,又在想周虹為什麽告訴他這些?是不是這小東西也聽說他與田小麥有過一段風月情?

他故意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問:“哦,還有這事?”

周虹說:“這田小麥也太勢利了,她覺得蘇正萬沒權了,靠不著了,就甩了他。”

吳國順心想,你也別說人家了,我看你們倆炕沿高不過席子——都差不多。不過,當聽到他們分手的消息後,他心裏還是禁不住一陣暗喜,這正是他要的結果:他就是要讓搶了他女人的男人過不安生,也讓背叛了他的女人過不滋潤,隻要他們的苟且是用權力來交換的,他就用權力奪取這種權力。當他正式被市委組織部任命為文廣局的黨組書記、被市人大常委會任命為局長後,他就著手對班子成員進行了一次大調整:他將姚潔的死黨,還有背叛了他的舊部,比如蘇正萬之類,統統從重要崗位上拉了下來,讓他們主抓工會、技術、節目督查、文化稽查、文物保護、旅遊開拓等工作。這些人中讓他最恨的最瞧不起的就是蘇正萬,這種人有奶便是娘,討好時一副奴顏卑膝的樣子,儼然是古時的太監,當你失去權力後,立馬就成了白眼狼。對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安排遠一些,眼不見心不煩。吳國順暗箱操作,然後經過“集體決定”,把蘇正萬安排到舊文化局的辦公樓上去分管文物保護工作,把原來的得力幹將竇小軍安排到了電視台主管全麵工作。如何讓他的個人意願成為“集體決定”,這對吳國順來講並不難。一把手的核心權力就是對人、財、物、事的拍板權,他當過多年的一把手,自然明白一把手的絕對權威,也懂得如何真正用好用足手中的權力。凡是重大決策,他都是在小圈子內商定好後,再冠冕堂皇地走走程序。班子成員彼此心照不宣,形成了“開大會解決小問題,開小會解決大問題,不開會解決關鍵問題”的潛規則,使“民主程序”“集體決策”成為一把手個人意誌的一塊“擋箭牌”,巧妙地排除了異己,培育起了自己的勢力,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法。當他的周圍有了一群會辦事的人之後,他的一個神態、一個眼色,他們都能心領神會。比如竇小軍,擔任了電視台的台長後,很快就著手春晚的節目製作,他在蘇正萬擬定的方案基礎上,將那些吳國順不太看好的人拉了下來,又將吳國順比較欣賞的人添了上去。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讓周虹替代田小麥當了春晚的主持人。當吳國順再看到這份名單後,非常滿意地在上麵寫下了“同意”兩個字。此刻,當吳國順從周虹的口中聽到田小麥與蘇正萬分手的消息後,心裏一陣暗喜,表麵上卻假裝糊塗地說:“他們倆還有一腿?我怎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