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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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网络新闻要比传统媒体快捷数倍。欧阳雪刚刚回到办公室,其他三个组员都在拿着手机翻看何成贵跳楼的消息,一见她来,马上拿着手机让她看,网络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标题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局长跳楼之谜?》、《西州官员自杀》,还有一个标题更特别:《中纪委进驻西州 建设局局长闻讯跳楼》,这些文章中,还配发了相关的图片,有的是大家现场围观的,有的是何成贵被白布盖着的,甚至把何成贵的工作照也搬到了网上。晚上,西州电视台做了题为《建设局局长跳楼 推测与工作压力大有关》的报导,新闻的导向很明确,把他的死因归结到了工作压力大。官方媒体对这一事件的报导相对平稳,次日,《西州日报》也做了同样的报导,说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欧阳雪扫了一眼,心里倍感懊恼,好端端的一个计划就这样泡汤了,这个谜如何破解?

她主动给丁伟良打了一个电话,相约见个面。说好了时间地点后,她带着冯勇如期而至。在公安局对面的上岛咖啡厅,他们见面了。丁伟良穿着一身便装,少了昨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潇洒自若。落座后,丁伟良没等欧阳雪开口,就告诉她说:“欧阳处长,经过调查,最后打给他电话的是高天俊高书记,时间是下午四点三十四分。而何成贵跳楼的时间,是四点四十八分钟左右,这就是说,高书记的电话打去十四分钟后,何成贵跳的楼。”

欧阳雪感觉还是很奇怪,难道是何成贵接到高天俊的电话后意识到了什么,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原因?于是便问;“死因确定了没有?”

丁伟良说:“初步判断是自杀。”

欧阳雪想起了他昨天给赵常安汇报时不是这么说的,便问:“有没有他杀的可能?”

丁伟良怔了一下,回答说:“对不起,欧阳处长,现在还不能确定,只能等进一步调查之后再说。”

欧阳雪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丁副局长。”欧阳雪盯着丁伟良说:“8.20”事件当晚,你怎么发现周大龙要逃跑?”

丁伟良说:“我接到赵常安局长的电话后立即采取行动,分头搜寻,有一小组发现了他的车停放在欢乐颂KTV停车场,我们正要采取行动时,他却开车逃跑,追到西郊才被我们拦截了下来,当时你不是在现场吗?”

欧阳雪说:“我是在现场,可是,你不觉得有人给周大龙通风报信了吗?”

丁伟良点了一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后来我们盘查了他的通讯记录,他在离开欢乐颂时有一个电话是他办公室主任白露打给的,他没有接,接着,他接听了一个北京的电话,那个电话是从磁卡电话亭打来的,我们无法查到打电话的人是谁。审问时,周大龙满口狡辩,最终也没问出结果来。”

欧阳雪用小勺轻轻地搅和着杯中的咖啡,调羹和瓷杯发出的碰撞声清晰可辨。

冯勇接着问;“丁局,你们关了周大龙好多天,难道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他可是大桥的承建者,是第一责任人呀。”

丁伟良叹了一声气,才说:“当晚抓获后我进行了询问,没问出结果。我本想接着还要采取一些措施,可是,赵局长不允许,说是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后来结果出来了,说是天灾,不是工程质量问题,市委让放人,我们只好又把他放了。哦,对了,抓捕他的命令是赵局长下的,但是,最早是何东阳市长在联席会上提出来的,说要先控制责任人。据说为此事领导班子内部还发生过争执,最终还是通过了何市长的提议。”

欧阳雪点了点,她听出了丁伟良话中有话,看似无意,实则故意向她透露了一个关键点,抓获周大龙的命令貌似是公安局长赵长下的,实际上暗中保护周大龙的还是他。她由此也对眼前的这位警官有了更多的信任,便点了点头说:“丁局,今天就到里吧,谢谢你,如果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还要麻烦你。”

丁伟良说:“欧阳处长客气了,纪委和公安的职责虽然各有不同,但是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就是要惩治腐败、弃恶扬善,维护社会的安定团结。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告辞而别后,欧阳雪对冯勇说:“去宏大集团公司,会会那个周大龙。”

此刻的周大龙正在办公里,悠闲地看着报纸喝着茶。

这几天一想到要出逃,他的心里一下子变空了,整个身子也仿佛失去了支撑,多少年的梦想,多少年的奋斗,终于赢得了今日的辉煌,难道就此沉沙折戟狼狈而逃吗?为了以防万一,他不得不做了两手准备,又是转账,又是办护照,转过去了一些账,又办了两三个有真也有假护照,这边的事刚刚就绪,何成贵那边的事也有了结果,当他亲眼目睹了何成贵的惨状,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何成贵要是不跳楼,他们就得跳楼,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得让他无法选择。一个为了区区小利就可以背叛自己的信仰和组织的人,千万不能指望他为你诚守诺言。这种人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可能,而一旦引爆,必然会牵扯出一长串人来。现在,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头搬开了,他终于长长地透了一口气,何成贵彻底安静了,大家才能安静,他也用不着逃到国外去避难了。

他缓缓来到窗前,看着城市的风景,恍若看到了遥远的地平线上,他正背着一个黄色的行李卷儿缓缓走来……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尽管沧桑得令他心痛,可又让他永远也忘不了。

那是新世纪初的一个秋日黄昏,他从部队退伍回到了西州,在长途汽车站下车后,背着行李回家时,看到了一个捡破烂的老阿婆,正背着两大塑料袋杂物在小巷中艰难地行走着,也许是杂物太重,也许是阿婆的身子太虚,她佝偻着背,蹒跚着脚步,感觉就像蜗牛在慢慢地爬行,那两个大塑料袋,便也跟着她一摇一摆地晃动着,仿佛有随时把她晃倒的可能。他真想过去帮她一把,就忍不住加快脚步赶了上去,当他走到她的跟前,扭头一看时,让他的心彻底碎了,那个捡破烂的老阿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妈妈。他大声叫了一声妈,妈妈也认出了他,叫了一声龙儿,声音就哽咽了。他们母子娘就在小小的巷子里,抱头痛哭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一个军人的母亲,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他更没有想到,两年前他当兵的时候,母亲还是国营大厂的工人,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个捡破烂的阿婆?

母亲后来才告诉他,他当兵不久,工厂拍卖给了私人老板,大部工人都下岗了,她也毫不例外。下岗后,要债的人天天在逼她,她没有办法,找不到工作,只有靠捡破烂来还债,还好,现在她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说到这里,她欣慰地朝他笑了一下说:“以后,我就把钱存下来,给你娶媳妇用。”他说:“妈,以后你不用捡破烂了,按规定,国家会给我安排工作的,等我有了工作,我养活你。”

按当时的规定,城市兵回来之后要安置工作的,也正因为如此,那个年代农村兵招不够,城市兵却要走后门,到后来竟然明目张胆的花钱买名额。

那时国家公务员的月工资只有六百左右,当一个兵却要花三万,这是男兵价码。女兵更贵,需要花八万。从这个比例关系中可以看出来,普通城市家庭要送一个兵,等于一个国家公务员不吃不喝四年的劳动所得。周大龙的爸爸去世得早,里里外外都是靠他母亲一个人的工资来维持,而母亲所在的国营大厂天天喊着要改制,搞得工资也拿不全。母亲为了送他当兵,拿出了她的全部积蓄还不够,又从亲戚朋友那里东借西借了一些,才勉强凑够了三万元,然后又通过熟人托熟人,朋友找朋友,终于把钱送给了武装部的一位主管征兵的领导手里,他才顺利当了兵。那时候,当兵绝不是什么保家卫国,目的就是曲线就业,否则,谁还愿意把自己的家底抛出来去当兵?

他当了两年兵,时间一到,就闹着要退伍,部队领导不让他退,觉得这个新兵蛋挺能吃苦的,还想留用几年,他却不行,非要要求退伍,他说他是花了三万元钱买的当兵名额,现在还欠着别人的账,他要赶着回去去还账。部队领导觉得周大龙有些浑,搞不好会扰乱军心,临时开了个会,决定赶快让他卷铺盖走人。就这样,他比吴前程和赵常安早一年退伍了。

回来后,他当即就去民政局报了到,他以为他很快就会有工作的,可是,没想到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两三个月都过去了,还是分不到工作,一些比他报到迟的都有了工作,唯独他没有。又一个比他报到迟的伙计刚刚分到城管大队,高高兴兴地拿着通知单要去上班,他截住问,你为什么分到了工作我却分不到?那位伙计说,你傻呀,哪有不送东西能给你分到工作的?没有办法,他又托了人,送烟送酒,送去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任何反应。那些天,他真的快要崩溃了,要不是考虑到妈妈的存在,他真想捆绑着一身炸药,与那座楼,还有楼上贪官同归于尽。

妈妈拿过了八千块钱,交给他说:“龙儿,不要埋怨他们了,社会风气已经成这样了,你拿去找人吧,礼重的可以找个好工作,礼轻的就找个次一些的工作,只要有个工作,不怕挣不回来。”就这样,他拿着妈妈的血汗钱,买通了路,上面终于把他安排到市建筑公司去上班。

建筑公司的活儿,成天与砖头水泥打交道,吃苦受累他都不怕,只要有份工作,能让妈妈不再为他的事儿操心,他就谢天谢地了。就这样,顺顺当当干了两年,刚说下了一门亲事,没想到积劳成疾的妈妈却病倒了,送医院一检查,发现是肝癌晚期。妈妈硬是让他成了亲,才闭眼离开了人世。

他本以为,婚后的小日子会永远过下去,没想到公司改制,承包给了私人老板,老板克扣工人工资,他带着工人讨要,打了老板一顿,由此被下岗,丢了铁饭碗,老婆一气之下跟人跑了。他也一气之下组建一个包工队,立誓要带着穷人闹革命,打出一片新天地。

就这样,他从承包修建公共厕所开始,一步步发展到了承包楼房的大公司。他之所以能成功,一半的原因归功于他受过的那些磨难。他承认,社会是最好的老师,在他不谙世事的时候,社会就教给他许多道理,让他知道了当兵得花钱买,当兵回来安排工作还得花钱买,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掌握着公权的人怎么吞噬着普通大众的血汗钱,怎么把公权当成了他们发财的平台,他痛恨这些人,但是,为了生活,他又不得不服从于他们的游戏规则。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就在这种政治生态中被彻底的颠覆和扭曲了。后来,当他带着他兄弟们找工程的时候,他就把目标瞄准了这群人,他知道他们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他能对症下药满足他们,然后再从他们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工程。这是一种交换,也是一种挑战,他从拿下一个小小科员入手,逐渐地上升级别,最终拿下了市级和省级的高官,就在这一次次的征服中,他找到了一个成功商人的快感。

他点了支烟,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从窗口望去,仿佛西州市大半个城池被他踩到了脚下,把那些曾经欺负过的他们母子的贪官统统踩在了脚下。他喜欢这种感觉,居高声自远,花香不借风。每每站在这里一看,他就有了一种豪气冲天的感觉,就想凭着他的实力和能力,征服这片土地,征服这座城市,征服那些掌握着公权的人,然后把他们手中的权变成他实现欲望的工具,最终一步一步登上西州财富金字塔的最高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轻轻地敲门声,便转过身说了一声请进。他没想到,是白露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了。白露说:“周总,这两位是中纪委的,她是欧阳处长,他是冯勇,他们有事要找你。”

周大龙先是一惊,看看他俩都很平和,这才缓缓一笑说:“原来是稀客,欧阳处长请坐请坐,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说完再看欧阳雪,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欧阳雪虽然上次在欢乐颂与周大龙有过一面之交,但是在灯光之下她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本来面目,仅听周大龙这个名字,她就觉得是一个肥肥胖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链条的肥仔,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周大龙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从外表上看去,不胖不瘦,很干练,也很有型。落座后,白露立即为他们二位泡了茶,才客气地点点头说:“你们有事谈,我回避一下。”说完就走了。

周大龙坐到了他们的对面,有点皮笑肉不笑地说;“纪委的工作是监察监督党员干部的违法违纪问题,我既不是党员干部,又不是国务公务人员,你们到我这里来,肯定是私事吧?好说,只要我周大龙能解决的,一定帮助解决。”

欧阳雪一听,就知道这周大龙是个老油条,便不客气地说:“周总恐怕还不知道,凡是与国家公务员违纪违法行为发生关联的人员我们都可以查,包括周总也不例外。”

“哦,原来如此,新鲜,我倒要听听我哪些地方与他们有关联?”周大龙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

“那就请你说说你与何成贵的关系?”欧阳雪一针见血地问。

“我和他……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普通认识关系。”周大龙尽管表面上装得很镇定自若,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应该不会吧。

冯勇说:“要是普通认识关系,你能请他到一品山庄这样的高档酒楼去吃饭,又到欢乐颂这样的场所去喝洋酒?”

周大龙这才忽然想起,这位欧阳处长,就是在欢乐颂跳舞的那位美女。难怪看着这么面熟。看来他们早已盯上何成贵和他了,心里不觉微微有些发虚,便说:“哦,不就是一顿饭一瓶酒嘛,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哩。中央的八项规定对于国家公务来讲那是禁令,可对于我这样的个体户来讲,似乎没有什么约束力。我叫何成贵一起吃饭的那个地方,听起来很有品位的,实际上对我来讲很普通。要不,晚上我做东,请二位去那里品尝一下?”

欧阳雪并不接他的话,突然剑走偏锋道:“据我们了解,你与何成贵并不是普通认识关系,五年前你承建西州大桥,何成贵当质检员,现在你承建城轨电车,他又是质检方,你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难道就没有利益交换吗?”

周大龙马上摇着头说:“NO,NO,这个还真没有。虽然何局长不幸去世了,我也不能红口白牙地去侮蔑他,更不能往他身上泼脏水,是吧?”

欧阳雪突然冷笑了一声说:“真的吗?大桥坍塌真的与你们没有责任吗?”

周大龙哈哈哈地笑了一声,突然收住笑说:“欧阳处长,这样的玩笑开不得,省事故调查小组早就做出结论了,大桥坍塌纯属天灾,与工程质量与关。难道你还不知道?”

欧阳雪说:“知道,我当然知道。”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边,转身靠在桌子一边,面对周大龙说: “我还知道,建设方在施工中,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严重影响了大桥的质量。当时的质检员何成贵不负责任,听之任之,不按规定严格监督。我不能肯定这里面就一定存在着权钱交易,但是,至少在工程施工和工程验收中存在很严重的问题,这才注定了西州大桥成了一个豆腐渣工程,造成了8.20的悲剧。”

周大龙听着听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等欧阳雪一说完,也不客气地说:“欧阳处长,你们不是最讲事实根据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们的河西大桥是个豆腐渣工程?”

欧阳雪看了一下冯勇,点点头。冯勇马上拿出了一份材料,往周大龙面前一放说:“周总,你看看吧。对你们所用的这些材料,你应该不陌生吗?”

周大龙慌乱地拿过材料,认真看了起来。他真没有想到欧阳雪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材料,如果何成贵没有死,被他们带去,这些都将成为他的罪证。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

欧阳雪明显地感觉到周大龙的手在微微地抖着,他看了一遍,又从头翻着看了起来,在看第二遍时,他的手不再抖了,然后将材料放到一边,看着欧阳雪,非常冷静地说:“这个嘛,是大河桥梁建筑公司的何大柱干的,我们宏大集团公司早已把大桥施工这一项目承包给了他们,欧阳处长你们可以找他调查此事。”说着,周大龙起身走到柜子旁,打开后取出了一份合同书,交给欧阳雪说:“这是我们与大河桥梁公司签的合同书,请欧阳处长过目。”

欧阳雪接过周大龙递过来的合同书,一边翻看着,一边说:“大河桥梁建筑公司,法人代表:何大柱,注册地址:河南省安阳市。还是跨省的。周总的意思是不是说,大桥修建中出现偷工减料,材料以次充好,造成工程质量问题,责任由大河公司承担,与你无关,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大龙打着哈哈哈说:“这笔账还真不能算在我头上。这不是有合同嘛,上面清楚地写着各负其责。”

欧阳雪反问道:“真的吗?我就不信,如果因工程质量出了问题,难道承建方就没有任何法律责任?周总呀,你可能忘了,你与市政府不是也有一份合同吗?上面不也清清楚楚写着你应该担负的责任吗?怎么出现了问题就像踢皮球一样了?如果有一天,你们对簿公堂了,还怎么踢?”

周大龙尴尬地笑着说:“当然,如果真是那样,该谁的责任谁负。市政府可以追究我的责任,我也可以追究大河公司的责任。反正都有合同在,一切以法办事。”

欧阳雪说:“这就对了,否则,你周总的公司岂不成了真空地带?好了,不打扰你的工作,我们后会有期。”

送走了欧阳雪和冯勇,周大龙将那份合同书摔到桌子上,气狠狠地道:“这个女人太霸道了。”

“哟,哪个女人这么大胆,敢惹周总生气?”话到人到,白露推门进来说。

周大龙说:“还能是谁?还不是你带来的那个欧阳,那可是一个难对付的主儿。”

白露嘻嘻一笑:“你不是说,是人就有人性的弱点吗?干嘛不动动你的智慧,把她拉下水?”

周大龙回头笑了一下,这个女妖,有时候说出的话真是与众不同。便说:“可是,她的弱点我还没有发现,如果爱财,这好办,我有的是;如果好色,也好办,我可以把自己奉献上。如果她不爱财又不好色,这就麻烦了。”

正收拾着茶具的白露不由得以手掩面吃吃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们男人呀,一见漂亮的女人就像上床,你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们?”

周大龙问;“那她想要什么?”

白露说:“明知故问,当初你是怎么拿下刘丽娟的,怎么不如法炮制?”

周子龙摇了摇头说:“她可不是刘丽娟哟。要想拿下她,可不那么简单。要不,你先出马试试,该花的钱你放手花,只要能拿下她,一切都好办。”

白露说:“女人的爱好无非就是逛街购物美容吃饭,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套上她,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这个女人,总感觉有些不寻常。”

周子龙高兴地说:“还是我可爱的宝贝露露贴心,每逢关键时刻,总能助我一臂之力。”

白露多情地看了他一眼说:“自从我们有了第一单生意后,就意味着我们的命运被紧紧联系到一起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早就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子龙坏笑着说:“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蚂蚱,还是一公一母。”

白露突然哈哈大笑着说:“真流氓!”

周大龙一手锁起了门,回头说:“既然说我是流氓,我就得对得起这个光荣的称号。”说着一把揽过白露。

白露将身体一贴,微微含笑说:“就在办公室?”

周大龙说:“对呀,这样才刺激。”

白露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这大白天的。”

周大龙说:“谁说白天不能做黑夜的事?”说着,手就伸进了白露的短裙里。

白露一下就醉了,透着丝丝香气说:“窗帘都没拉。”

周大龙说:“不用拉,拉了就没意思了,看着外面的风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