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彪的身上没有搜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张U盘呢,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还有,马彪为什么要把马艳红包儿的藏匿地公开告诉她?他是在那里安放了炸弹,引他们上挡?还是另有秘密?这些问题一骨脑儿地涌到欧阳雪的脑海,她必须一一找到答案。她让丁伟良安排人员上沃尔玛去查看,然后带着冯勇和丁伟良来到医院监控录像室,调出了赵常安开枪打死马彪的镜头。
录像中的画面还算清晰,马彪从二楼电梯逃出后,直接朝左边天桥大步走去,到了天桥,遇到迎面而来的赵常安,马彪犹豫了一下,赵常安嘴动了几下,好像说了几句话,马彪这才从怀中抽出匕首,刚要刺赵常安,赵常安突然一枪,马彪倒在地上的同时,后面追他的两位警察同时到场。从录像中可以看出来马彪与赵常安没有身体上的接触,马彪也没有给赵常安递交过什么东西。而从马彪的动作上来看,马彪的行为好像还没有对赵常安构成威胁,而马彪自己也好像没有什么防备,就这样,被赵常安一枪毙命了。
走出录像室,欧阳雪对丁伟良说:“丁局有什么想法?”
丁伟良说:“很惭愧,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欧阳雪说:“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还是没有想到赵常安会开枪?”
丁伟良说:“两个都没有想到。”
欧阳雪说:“好一个杀人灭口,杀得冠冕堂皇,杀得光明正大,让你还拿不出证据来,真是高。”
丁伟良有点为难地说:“因为他毕竟是我的上级,有些事,我不好多言,欧阳处长,这一次,我真是感到惭愧,没想到这条线断在了我的手里。”
欧阳雪说:“丁局,不能怪你,我也有责任,如果在第一次实施抓捕时,我不出现在病房,恐怕他早就归案了。”
正说间,丁伟良的手机响了,丁伟良说:“是沃尔玛货架取东西的那一组,我接一下。”电话接通后,对方说真的有一包,里面装有钥匙、手机、银行卡、还有车钥匙。丁伟良问有没有一张U盘,让他们好好查查。过了一会儿,回答说查过了,没有。
欧阳雪只好对丁伟良说:“谢谢你,丁局,如果有什么新情况,随时联系。”
与丁伟良分别后,上了车,欧阳雪还是念叨着:“沃尔玛?货架?马彪好像是在有意提醒什么人,冯勇,你说呢?否则,他向我们提供这些情况对他来讲没有一点实际作用。”
冯勇说:“说不准U盘就与这些关键词有关。沃尔玛——我的妈;货架——贺家,何家?会与这些谐音有关吗?”
欧阳雪说:“回吧,回去后好好研究一下再说。”
冯勇说:“先是何成贵跳楼,然后又是马艳红被杀,凶手刚刚现身,又被赵常安击毙,而这个凶手又是周大龙的是安保队长马彪,在这个人物关系链条中,都与周大龙有关,依我看,周大龙就是始作甬者。”
欧阳雪:“你分析得没错,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抓到周大龙的把柄,也只能停留在怀疑的层面。冯勇,小燕,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每到关键处,就差一步,总让他们抢了先,这是为什么呢?”
韩小燕说:“依我看,赵常安的嫌疑最大,他要不打那一枪,活抓了马彪,不愁审不出来?”
欧阳雪叹了一声道:“同样的问题,他也没有留下证据,我们拿他没有办法。现在很明显,当我们越接近问题真相的时候,我们的对手就越加丧心病狂,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所以,你们一定注意安全。”
欧阳雪他们几个在车上议论着案情,周大龙却对赵常安大发雷霆。
周大龙几乎发了疯般地谴责赵常安说:“如果彪子死在了别人的手里,我认了,相信彪子也认了,可为什么偏偏死在了你的手里?赵常安,愧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好兄长,你竟然为了个人的私利,为了立功授奖,非要当场击毙彪子,你真让我感到寒心。”
赵常安说:“大龙,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周大龙气呼呼地说:“我无法不激动,彪子是我十多年的好兄弟,我和他的感情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经逃开了丁伟良的控制,凭他的功夫,完全可以脱离危险,你却仗着他对你不防备,一枪结束了他的命,这就是你这个当大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等到哪一天我被丁伟良盯上了,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向我开枪,来个杀人灭口?”
赵常安啪地拍了一巴掌桌子,站到周大龙面前大声说:“你清醒清醒好不好?你心里不好受,难道我的心里就好受?你知道不知道,丁伟良早已在门外布控好了,彪子的前面有埋伏,后面有追兵,他的功夫再好,能逃过枪子儿?是的,别人一定不会打到他的要命处,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彪子被抓进去之后呢?结果还不是被依法枪决,即便他在监狱的大牢里守口如瓶,保证不说什么,就那些罪,也够他受的了。我之所以冒着被欧阳雪怀疑的危险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千秋大业,还不是为了彪子减少痛苦?”
周大龙听了赵常安的话再不吱声了,他只用手拍着脑袋,想使自己冷静一会儿。
赵常安又接着说:“其实,彪子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归路?他当着欧阳雪和丁伟良的面,大声的责骂欧阳雪太阴险,说马艳红明明死了,故意引他上钩。很明显,他就是想传话给你,那条线彻底被截断了。另外他还故意承认马艳红是他杀的,原因是马艳红欠了他的钱,讨要多次要不回来,本来是想抢劫,结果误伤了她的性命,并且还说出了包儿的下落,目的就把所有的证据做实在他身上,归结为经济纠风引发的杀人案,他还不是想把问题引到另一个层面上,减除你的麻烦和压力。”
周大龙从桌子上抓过香烟盒,抽出一支,点着吸了两口,又扔给了赵常安一支。
赵常安掏出火机,点了烟,才放慢语速说:“你呀,只讲江湖义气,怎么不用脑子想想,我怎么会是为了一已私事拿自己的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周大龙没吸两口,又狠狠地掐灭烟头说:“失去了彪子,就像失去了我的一只手臂,疼呀。想想他为咱们所做那些事,那一样不是提着脑袋完成的?何成贵的意外事故,马艳红的致命一刀,要不是他,我们全完了,尤其是那张U盘,要是落到欧阳雪的手里,我们还有这样说话的机会吗?安哥,不是我朝你发脾气,我是真的太痛惜彪子了,心里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赵常安拍了拍周大龙的肩头说:“发点脾气无所谓,只要你能理解我的用意就好。如果我不开那一枪,现在你的心情不光是痛苦,更多的恐怕就是担心和恐惧。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一个人静一静吧。”
赵常安走后不久,白露敲门进来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给周大龙换了杯茶水,然后才说:“我心里也很难受,真想好好哭一场。”说着泪水就涌出了眼眶。
周大龙一把揽过了她,过了半天,才说;“晚上,你陪着我一起去趟彪子的家,我想为他上一注香。”
白露说:“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