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屆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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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二楞子,不僅把那個四川女人給養起來,居然還突發奇想,要把人家給送回去,這可是楊濤絕對沒想到的。

從村裏出來,楊濤在雁雲城和金山一帶轉悠了一天,也沒有發現什麽特別賺錢的買賣,眼看著天黑了,連個落腳處也沒有,隻好又摸到二楞子那裏了。

路過煤檢站那一溜熟悉的平板房,聽著裏麵依舊一片吆五喝六的打牌聲,他想再進去試試手氣,走到大門口卻邁不動步了。真是今非昔比,過去他是有工作的人,賺了固然很好,輸幾把隻要及早抽身也無所謂。現在不同了,全身上下就剩下這麽寶貝的兩張票子,贏起輸不起,一旦失手那不就更玩完了?再說才幾天工夫,混得就這麽扁,那一幫家夥還能不翻白眼?這個氣可是無論如何受不了的。他猶豫半天,隻好在大門口撒了一泡尿。

真沒想到,他走了這麽些天,二楞子居然還一直供養著那個四川女人。他推門進去的時候,二楞子大概剛從小鋪子裏端來一碗麵條,正俯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飯呢。與前些日子剛出來的時候比,那女人的臉上倒是紅潤了許多,神情也不太沮喪了,顯見的二楞子這幾天倒的確下了一番苦心嗬。像二楞子這樣笨手笨腳一個男人家,一口一口喂著飯,那樣子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像他這一輩子,不僅對老婆娃娃沒這樣照料過,就是對躺在炕上十幾年的父親也沒有。

看到他進來,那女人的眼睛有點兒發直,好像挺不歡迎的。二楞子倒是十分高興,立刻在一堆破爛中騰出個地方來讓他坐下,小聲說:“大哥,你從哪裏來,吃飯了沒有?”

他坐下來,把兩隻臭鞋扒掉,揉揉酸痛的腳,滿屋裏立刻彌漫著一股酸臭味兒:“我呀,哪有那麽個福氣,肚子都快餓扁了。”他一邊說,一邊瞥一眼**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