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舞廳。遊樂園。這些地方統統是大垃圾場,任人花錢在那裏排泄從家庭裏帶來的“糞便”。
這一個來星期,季香就泡在那些地方,她要讓生命瘋狂到極點後,重新開始做人。
柔和的燈光摸著你口袋裏的鈔票。來吧,孤獨和落魄的人,隻要你還有錢,今夜,這裏就是你溫馨的家了。你可以睜著兩隻空洞的大眼做夢,你可以回憶那些讓你動情和心碎的往事,你可以大量地編寫沒有讀者的神話,你可以大膽地觸摸那個似人非人的靈魂!
“小姐,您用什麽?”
季香用手擋回男招待遞來的價目表,雙手合在方桌麵上,弓著腰說:“來杯七彩雞尾,再來杯蘇打水。”
“這就到。”
季香嚓一眼鄰桌,一個禿頂佬,正把肥手往一個垂目少女的胸衣縫裏插。
隻要有錢,娘子和色狼也可以成為愛情的偶像!
男招待臨走時,溫文爾雅地留下一句:“還需要什麽,我隨時聽您盼咐。”
這小子該不是商業太監吧?季香衝男招待揮揮手。
紅。綠。黃。紫。青。灰。白。七彩的**,層次分明,一如少女們異想天開的夢。季香一把抓過杯,使勁搖晃起來,七彩的層次融成了一種說不清的顏色。
“姑娘,你能允許我請你喝點什麽嗎?”一個油頭粉麵的中年男人在季香對麵坐下。
季香順順嘴,問:“代價。”
對方說:“把你的寂寞給我。”
“我現在很幸福,丈夫昨天叫車撞死了,就這樣。”
“同福同福,我老婆也是昨天叫車撞死的。”他怪模怪樣,“請問小姐,昨天什麽時辰?”
“上帝倒洗腳水的鍾點。”她一口飲光七彩虹。
“不談不知道,一談處處有情人。”他故弄玄虛一番表情後,就衝男招待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男招待就屁顛屁顛地趕過來,先生長先生短地叫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