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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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伶曉玲去了省城,她是去找袁老師的女朋友。袁老師帶女朋友來過家裏,兩個人那麽親密,那麽般配,金姐還給終曉玲留下了手機號。伶曉玲不相信,那麽令人羨慕的一對戀人,也會完全不知彼此的去向和消息。

昨晚回家,曉玲隻說沒見到袁老師,其他的話什麽都沒說。媽媽說,那是回省城過年了,數九寒天的,還在縣裏呆個什麽勁呀,人家老師又有寒假。又是一夜沒睡踏實,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裏便是大雪覆蓋的荒原,老北風在雪野上呼嘯盤旋,刮得人徹骨冰寒。突然,雲開日綻,一隻蝗螂在空中飛旋,抖動的翅膀在逼射的陽光裏炫出別樣的光彩。蛙螂落下來了,正落在額頭上。伶曉玲不想驚動它,靜靜地翻眼凝望。蛙螂修長,飄逸,可能是隻雄性吧。蛙螂高高地揚起了帶著鋸齒的長臂,修曉玲閉上眼,屏住呼吸,不知這一刀將砍向哪裏。但蛙臂卻緩緩地落在額上,一下又一下地輕輕劃動,輕柔得仿佛撫摸,圓大的眼睛裏竟滾下兩顆晶瑩碩大的淚珠……

伶曉玲驀的醒了,醒了便再睡不著。是夢嗎?夢怎麽會這般清晰,那抖動的翅膀,那高揚的蝗臂,還有那圓圓眼睛裏滾落的淚珠,依稀就在眼前。爸爸的郭聲一聲接一聲,媽媽在夢中把牙齒咬磨得震耳山響,窗外的風刮得猛烈而淒厲。好不容易捺到天明,伶曉玲說去省城看袁老師,媽媽讓她帶上山雞野兔,曉玲沒再推搪,手上便有了鼓溜溜的行囊。

兩人坐在了咖啡館裏。金姐削瘦憔悴,麵色蒼白,眸子裏全沒了夏日時見過的幸福與歡樂。

終曉玲說,姐,我來看看袁老師。

金姐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也好長時間沒看到他了。聽說你來,我還想從你口裏聽聽他的消息呢。

終曉玲說,袁老師早不在縣裏了,你也不知他去了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