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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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敏自感对陈伦有愧,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的极力鼓动,他无论无何也不会从蓉城回楠山,更不至于为了拼了老命的东奔西跑。

回到楠山几年,不但没能兑现承诺使其成为超级富翁,反而因为和她之间的故事而受到残酷打击。

更重要的是,在公司停业整顿期间,遭受了拘留审查等不公正待遇的他,本已万念俱灰离开楠山到蓉城有了新的生活,或许很快会成为大公司副总,在新的岗位上获得领导和职工们的尊敬,并拥有公司所配给的小车和秘书、司机以及宽敞的住房。同时以其人格魅力、潇洒英俊的形象,获得一位都市姑娘的芳心,组建幸福温馨的家庭。却因为自己一心想要在公司的事情上争个你强我弱,竭力鼓动他回楠山县并怂恿其将房子抵押参与竞争。

现在,陈伦唯一的房子抵押了,家具和电器变卖来发了工资,却成天陷于那些债务纠纷,无法正常开展工作,更不可能如她所想象,很快干出一番成就。

如果,再因完不成约定的利润而将房子没收,那对他就实在太残酷了!

不能,无论如何不能再次让陈伦遭受打击,即使公司完不成合同约定的指标,也不能够让孤身的他独自承担。

如果再让他遭到打击,将有何面目留在人世?! 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能使公司正常运转?孤灯夜下的钟敏,无可奈何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就在钟敏为了公司所处的极端困难一筹莫展,已经顺应潮流到经委挂职担任一把手的潘副主任,贼心不死的打了电话来。明说只要答应和他好,哪怕只有那么一次关系,就可以立即无偿、无期限借给十万元流动资金。而且,还可以给各有关单位打招呼,叫他们暂时不得到公司催要欠款。

听完潘主任的话,钟敏本想骂人,却突然收敛起满面怒容,神色平和的将茶杯端起,两眼看着杯子语调平缓的说道:“这事我可以慢慢考虑好了再作答复,你可以把钱备好,有机会再约吧!”

“那,你估计会考虑好长的时间?”听钟敏松口了,潘主任喜出望外的问道。

钟敏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答道:“说不准,反正你作好划款准备,我考虑好了会及时通知你。”

“那行,你慢慢考虑吧,我先挂了。”目的达到,潘主任愉快的放下了电话。

想到了公司的现实困难,也想到继续和姓邹的对恃,于自己和公司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女儿如果高考过关读大学,高考落榜找工作都需要人帮忙,仅凭她和从不关心女儿的丈夫,这两件事情没有大笔的钱,都会难如人意。

不如遂了老家伙的愿吧!想穿了就那么回事。民间有说法为:萝卜拔了眼眼在,将就眼眼栽青菜!都生了三个孩子的人,还怕他不成?

紧闭两眼,全当接受按摩,最多二十分钟就完了!她打定主意,同意老色鬼的要求,让他得到她身体的同时,兑现诺言。

老色鬼在的夫人在学校任教导主任,属于气质型和智慧型结合的女人。对于丈夫的朝三暮四心知肚明,却为了社会影响,也为了孩子健康成长,从来不正面挑明他的丑事。只是含蓄地正告:在外面干啥都行,但绝对不允许把野花弄回家来玩!

可老色鬼就是老色鬼,把妻子的忍辱负重看成软弱可欺。偏要把野花带回家里细品慢嚼,体会在家里**和其他场所的不同。

得知钟敏终于同意了他的要求,潘主任高兴得蹦了起来。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他的心就狂乱了起来,好多个难以入眠的酒后之夜,他在想象能拥着她的身,抚着她的胸,疯狂进入其身体。

她淡而弯曲的细长眉毛,不算大但却秋波**漾般的眼睛、凹凸有致的身材,隔着衣服都能看到的浑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甚至略微沙哑的声音,都让他着迷、令他朝思暮想!

可她是转业军人的妻子,当过兵的人脾气火爆,弄不好被臭揍的严重后果。得他只能在心里臆想占有她,却不敢在现实中有所动作。

她那身高体壮的老公虽已脱下军装,却担任着享受正县级别的局级领导, 而且对妻子一往情深、多有呵护,不容任何人靠近……

现在,终将如愿以偿!怎能不高兴?既是多日愿望得以实现,又怎能不在自己豪华宅所宽大的**?

他约了钟敏下午二点到家里,说好了在阳台上看着她上楼。那时,机关大院里几乎没有人。清静的下午,正好缠绵,适合身体的发挥!

下午二点多钟,钟敏低头来到潘主任的家,刚在门上敲了两下门就开了,老色鬼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塞给一张印章齐全的支票悄声说:“这二万元归你,公司借的十万元,得补一张盖了公章的借条。”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她衣领里。

钟敏本能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逃出来,对老家伙在火烧眉毛时,落井下石寻欢作乐的行为极为反感。好几次都想鼓起勇气抽他—耳光,使他从攻心的欲火中清醒。但她却心里一片慌乱、周身发软,开始还能有气无力制止他更进一步行动。可是想到公司的现实状况,儿女的未来。在他疯狂的亲吻和粗鲁抚摸下,她渐渐失去了虚弱的反抗,如同没有骨头的躯体软绵绵瘫了,任由他恣意发挥。

其实,潘主任头脑相当清醒。他清楚并非深爱钟敏,只不过想要得到她是多年梦寐以求的事。在华达公司处于极端困难钟敏的承受到极致时,一定能得到她。

陈伦仇恨的目光,她老公不怒自威的眼神,多次提醒他不能和她有越轨行为。可当单独躺在**想象着和钟敏在一起的**,这所谓的清醒便不知哪里去了。很多时候他只想占有她,施以原始本能的尽情发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钟敏感到有了吃不消的感觉时。潘主任方才尽兴,趴在她身上停止了剧烈运动,却孩童般将头埋在她两乳间嚎哭起来。

他哭得丑陋极了,泪水如同开闸了的洪水哗啦啦外泻,把钟敏胸前弄得湿漉漉的怪不舒服。可她却仍一动不动仰躺着,双手在自己浓密的头发上梳理着,似乎是在梳理情绪,以缓解心中的痛苦。

任潘主任病态般哭着,扭动身子在钟敏她身上亲吻抚摸着,将大量泪水流淌在她胸部。她紧闭两眼行尸走肉般躺着,好不容易他停止了嚎哭,滚到一边沉沉睡去。

钟敏慢慢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到窗前站下,从身上摸出—把小巧的骨梳,表情木然的梳理了头发。掏出那张支票看了一眼,看了看四肢大张着睡得十分香甜的潘主任,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尽管楠山县紧靠山城重庆,夏季也如重庆一样酷热难忍,可每到初冬晚上,天气就冷得出奇,人们都躲藏在生了焦炭炉的屋中不愿出门。

星期六晚上。一向不愿晚上出门,更极少和家人一块到餐馆吃饭的钟敏,让严洪军叫上弟弟妹妹和两个儿子到离家很近的一个小摊,品尝既用不了多少钱,又可使人满嘴流油、汗流浃背、通体舒泰,县城人特别钟情的集麻、辣、烫、鲜为一体的小火锅。

一家人难得在—起的围坐在虽四面透风,却因沸汤散发的麻辣味使人周身冒汗的棚子里,吃喝、说笑着。

望着严洪军弟弟妹妹及几个孩子狼吞虎咽的馋相,钟敏心中不由一阵绞痛。想这些人辛辛苦成天东奔西跑,付出并不比比其他人少的精力,甚至家庭和孩子都很少照顾,根本没有尽到妻子、丈夫,父亲、母亲的责任,每月却只领取那么一点工资。算起来也太不值了!

他们如此,自己比起他们难道就能好出几许吗?如果,不当这伤神费力又不讨好的书记兼副经理,如普通人那样做点小生意,或许完全会是丈夫满意,自身轻松的另一番境况。

可是,天生不知“输”为何物、爱拼爱搏,希望在不断拼搏中获得成就的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平淡中度过。

多年来,她多么希望凭能力干出成就,闯出新的天地!然而今天,她悲哀地感到:一个人,特别是—个女人,在当今社会,要想仅凭着自身虚拟的能力成就事业,实在太难!

酒量惊人但平时极少喝酒,更不会在家中喝酒的钟敏,主动提了一瓶白酒,一杯接一杯劝其他人和她干杯。不知不觉中,菜没吃两筷子,连这家小火锅经营的特色都没搞清楚,一整瓶酒的三分之二已经被她吞进了肚子。

一向不怎么爱讲话,虽脱下军装已好几年了,言谈举之和作风却保持不折不扣军人习气的丈夫,见她竟有如此好酒量,情不自禁来了兴致,笑着闹着数次激励她再来—杯!

一瓶酒很快被钟敏解决了,见几个孩子和他们的爸爸妈妈们兴致正浓,钟敏谢绝了严洪军要再她来酒的好意,眼光中流露出慈爱之情在几个孩子头上摸了一下,叫老板给添了几份荤菜,再叫了叫了一瓶酒”,掏出钱来结了账,借口要到单位上办点事而离开了。

走在通往公司的路上,一阵冷风吹来,使得因喝了过多酒,吃了过于麻辣的食物而周身冒汗的钟敏,连打了两个冷噤。心里乱七八糟如一团纠缠的麻丝,无论无何也理不出头绪。

她不知道此时到公司里去干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大冷的夜,独自一人跑到公司去!平时敏捷好使的大脑,此时—片空白。整个人好像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下意识挪动着僵硬的脚步。

公司大楼一片寂静,自陈伦夺标成功租赁以来,这里的夜,没能如她所期盼那样出现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的景象。

四层楼的几十间房子,除了二楼几间办公室和四楼保管室,大部分空着。白天上班都十分冷清,到了晚上更由于刺绣厂被分离出去,原先住在公司的几十名合同工被辞退或调到新厂。除几个保安人员,再也没有人居住。

钟敏如同踩在棉花上—样轻飘飘,鬼差神使来到陈伦兼着卧室的办公室。没有开灯,坐在—片漆黑之中,大睁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为什么同样是这家公司,当初除了劳累,几乎没费多大周折就迅速扭转了局面,仅短短半年就扭亏为盈,将一家仅有三间小门市,十来个职工、月销售额几千元的小单位,神话般变成了在县里叫得上号的中型企业。

如果不是该死的主管局搞什么停业整顿,华达公司极有可能成为本县利税支柱,人均创利最高、综合效益最好的企业;完全有可能一鸣惊人,在本地区乃至本省享有极高的声誉!她和陈伦,也绝不可能为了少得不足挂齿的一点外债,被逼得走投无路!

为什么过去,能够得心应手将这家濒临倒闭的企业推向成功。今天,仍然是这家企业、那些人,而且各方面条件相对比当初好得多。除了她本人一心扑在事业上外,还多了—个综合素质极高、整个精力都扑在公司的陈伦,把很多难题都揽过去了。

三个多月来,她和陈伦已经把该用的办法都用了;该想到的主意都想了;所有能够求的人都求遍了,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可公司里的状态却根本没有得到实质性改变。一向认为只要努力,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的她,有了黔驴技穷的感觉。

从租赁以来到现在已三个多月过去,陈伦可以说得上是没睡过囫囵觉,没吃过一顿舒心饭,不到三十的帅小伙子,如同四十好几的中年一般苍老不说,连老母亲生病住院也没时间去探视。

想到陈伦,钟敏心中立时涌出一阵苦涩和辛酸。曾经在相当一段时间,她心里有着深深的慌乱,感到陈伦不仅只满足于和她的一夜**,似乎真正爱上了她。

当然,她无法确定,这个年近三十仍然单身的男人,是否真的会爱上三个孩子的母亲,如果他真爱上了,或许,这爱说得上是世界上最真诚的爱!

如果他真的爱上了,为这份爱已付出沉重的代价,却于心之深处依然将这不该发生、有悖世俗道德伦理的爱看得很重,说明他不同于常人。

从他遭遇陷害被关押到如今,两个人之间再没有发生过什么。但她心里却愿意相信,他一如既往爱着她。只是这爱,实在太沉重!

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后,他还会有当初那样深情的爱吗?更重要的是,当她从仰卧在老色鬼的**,被他如愿以偿后,已没有资格再企求得到他的爱!严格意义上讲,她已成了用身体换得金钱的婊子!

想到风尘仆仆四处奔波的陈伦所受的苦难,想到终于如愿以偿和她**的老色鬼,钟敏涌起想要呕吐的恶心:这世道也真太不叫话了,社会风气越来越叫人不敢恭维。一些手握实权的人不但敢于肆意挥金如土,用公家的钱大吃大喝,而且敢于毫不隐晦的用权钱作交易,玩弄被其色眼所相中、有求于他们的良家妇女。肆意玩弄涉世未深,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求到名下的女青年。

尽管民众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并不乏有人以各种形式举报到上级纪检部门。可他们却官照当、财照发,照样衣冠楚楚在各种会议慷慨激昂发表一本正经的讲话,下班之后神色坦然、前呼后拥进出各种高档消费场所。

一般百姓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我是领导我怕谁!”手握各种权力的大小实权人物,难道还会在乎小人物的不满?笑话!去告吧,八方奔走的去控诉吧,也许你的检举材料寄出后,正在家中盼着有关部门能及时查处那些腐败份子时。那些被举报的丑类,已在安排人收集你的“犯罪事实”。紧接着到来的,将会是无穷的噩梦伴随于你。

随着人类物质和精神生活的提高,那些因为“天赋”的非凡能力,当上领导者的人,其智商远比一般人高出许多;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玩弄阻碍升官发财的人于股掌。于不动声色之中大耍“逆我者亡”,将敢于举报其违法乱纪行为的人送进牢狱,送至荒无人烟的边陲、甚至送上断头台的残酷事实,已经发生得太多!

一个因为上面并照而屡次提拔,屡次因男女关系被降职。多次因调戏、侮辱妇女,乱搞男女关系被查处,已快到退休年龄了,却还要重要部门任职的人;一个外孙都十岁了的丑八怪,仗着手上掌握的国家钱财,公然要挟工作中遇到些困难、需要帮助的基层女领导陪他上床,这实在太令缔造了共和国的老—辈革命家,九泉之下难以安宁呀!

这令人怒火中烧、难以置信的事情,却真实发生在了她身上。钟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如果按照她向来的脾气,这事本没什么可忧虑的。只需如实向主管局领导和纪委汇报,待老家伙再次纠缠时劈头盖脑的给他一顿臭骂,事情就会非常圆满得到解决。可是处于非常时期,她却不愿意那样冲动,经过上一次的停业整顿,她已心有余悸的领教了老色鬼的厉害,深知要想真正战胜他,并非容易的事,弄不好,反而有可能再次败名裂。

公司的事情已经够让人揪心的了。现在,又添上老家伙贼心不死的节外生枝,钟敏感到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她终于把身体出卖给了垂涎已久的老色鬼,以肉体近两个小时的付出换得一张支票的同时,换来了终生难以抹杀的屈辱!

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着,钟敏不知不觉倒在陈伦那男人味极浓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老家伙横眉竖眼指挥着一帮人,将陈伦五花大绑着往奔腾的嘉陵江边去,她声嘶力竭哭着、喊着想追上去。却无论无何也迈不开步子,眼见得陈伦被他们拖到了水流湍急的江边。她心急如焚大叫着陈伦的名字,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过来。却真实感受到一股浓厚的男子汉味道,—个人正用手在抚摸着她那泪痕斑斑的脸。谁?钟敏挺身坐起来正要大声发问,却惊奇的发现天已经亮了,屋子里已依稀可以看得清东西。一个熟悉的男人坐在床边,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做梦了?”

她发呆似的愣了片刻悄声问道:“陈伦,真的是你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听“拍!”一声,陈伦拉开了电灯,屋里立时变得雪亮,刺目的灯光使钟敏双眼紧紧闭片刻,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少见的穿着笔挺的西服,白衬衣上系着漂亮真丝领带,疲乏中带有一丝喜色的陈伦。她从**跳下来,小孩子一般捶打着陈伦的肩膀嗔怪道:“你坏,你坏!悄悄跑到人家床边,吓死我了。”

陈伦不易被人察觉的轻闪开身,戏谑的调笑道:“都说女人不讲道理,年龄再大也会如小孩子般胡搅蛮缠,我看确实如此。”

钟敏一怔,面带不悦抽身走到一边翻着白眼问道:“我年龄大碍你什么了?怎么胡搅蛮缠了?”

陈伦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你刚才不是指责我坏,骂我悄悄跑到你床边吓了你一跳吗?”

钟敏没好气的答道;“是呀,我刚才是说了那话,那又怎么样呢?”陈伦轻声一笑将她拉到旁边:“书记同志,你说这床是你的,该不会到时又不认账吧!”

钟敏恍然大悟,意识到刚才失了口被陈伦钻了空子,又好气又好笑的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假装生气的嗔道:“是你的床,你的床说成了我的床就不行了?胡说八道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些什么乌七八糟、每个女同胞听了都会生气的话!你今天必须说清楚,我在你面前胡搅蛮缠了?”

见钟敏生气了,陈伦赶紧抱歉的赔罪道:“我的好姐姐,算我说错了,向你赔理道歉还不行吗?不用紧绷着脸让人这么害怕的吧。”

见陈伦真急了,钟敏“扑哧!”笑出声来说道:“陈经理,和你开玩笑,那么紧张干啥?”

陈伦正待开口说什么,外面传来礼貌的敲门声,有人轻声问道:“陈经理,货下完了,司机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什么事,他们想找地方休息了。”

快步走过去将门拉开。陈伦对站在门外的仓库保管员吩咐道:“你马上带几位师傅吃早餐,然后到县委招待所住下,告诉他们中午我请客在迎宾楼喝酒。”

保管员冲钟敏笑了笑,转身走了。陈伦顽皮的弓着腰,夸张的做了一个邀请舞伴的姿势,一本正经对钟敏说:“请吧,书记同志,到楼下的大厅里面去高歌一曲!”说完,不等她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映,拉着她快步往外走去。

被陈伦拉着大步朝楼下走去的钟敏,闹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待要张口问什么,想了想又及时闭上了嘴,一声不吭随他朝下走去。

楼梯还没有下完,还有好几步才到楼下大厅,眼前一亮的钟敏停了下来,她以为看花了眼,将双眼使劲揉了几下,又转过身疑惑的望着笑看着她的陈伦。

飞快跑到大厅里,望着令人眼花缭乱、包装得整整齐齐的,仅从包装上即可看出其高昂价值的货物,如刘姥姥走进了大观院般,大张着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满脸惊愕之色。好一阵,钟敏有如睡梦中醒来,转身问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陈伦:“陈经理,你这些东西是从什么地方用什么手段弄来的?你哪里来的钱购回这么多市面上难以看到的货物?”

陈伦淡淡一笑:“放心吧,不会是当强盗抢来的,撬人家仓库偷来的,用假支票骗来的!” 转身往楼上走去,回头对仍一脸疑惑望着那些货物发怔的钟敏说:“放心吧,老领导,这些货家电商品,是蓉城一些老关系赊给我的,副食品和日用品是玉兰交我代销的,卖完了再付款。你放心大胆立即组织人马销售吧。公司的苦日子到头了,面包和房子很快就会有的!”

当天下午,沉寂多日的华达公司各门市部,上柜了本地市场上难觅身影的双门冰箱、125型摩托车、70型摩托车和五羊牌洗衣机、东芝、日立、福日等名牌彩电,以及样式新颖的厚型滑雪衫,名牌羊毛衫等紧俏商品。

各门市立时挤满了络绎不绝的顾客。尽管公司在每个门市都贴出了任何人购买高档商品,必须搭配五百元以上其他商品的通知。可唯恐慢一步,就会和这些高档商品失之交臂的人们,仍手中攥着大把钞票拥挤在柜台前,声嘶力竭的嚷着、叫着,要求忙得浑身冒汗的营业员先收自己的钱。有的人干脆将所相中的货物“霸”着,高举着大把钞票叫营业员快来收钱。

几个门市都乱了。。。。。。

从早上开门营业,到晚上近10点关门,疯狂抢购的市民,几乎将华达公司各门市的柜台挤烂,陈伦清晨拉回来的整整两大卡车货物,以及公司里积压多日的一半陈货被抢空,近二十万元现金因为银行下班了,堆码整齐放在陈伦卧室中的**。

担心发生意外。陈伦就在这大堆的钱上睡了一夜,钟敏和几个年轻人在隔壁办公室守着电炉坐到天亮。

那一夜,钟敏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不时捏着那张浸透了汗水、用身体换来的支票,她不知道有没有勇气把它交给陈伦,有没有胆量使用!

陈伦知道了支票的来历,肯定会撕了它,会两眼冒火臭骂她一顿,甚至会就此和她分道扬镳。

自私,天下所有男人,都不会愿意所爱或曾经爱过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有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