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涼無汗,濃陰蒼翠。杜秋娘專心致誌地在采集花葉上的露水。
唐憲宗悄然走來,從背後抱住她。杜秋娘在他懷中微笑著說,陛下起來了?唐憲宗親吻著她的頭發說,朕起來一看,愛妃不在身邊,朕就慌了。杜秋娘笑道:臣妾是來采露水,想給陛下做桂花羹。唐憲宗吸口氣說,嗯,聽起來就很香甜。杜秋娘說,吃著更是鮮美清涼,唇齒生香。唐憲宗抱緊她,跟她耳鬢廝磨說,朕還沒吃,就已醉了。
杜秋娘掙脫開,牽著他的手,兩人走到樹下的桌案邊坐下。唐憲宗順勢躺在杜秋娘的膝蓋上,又眯起眼睛,說這樣很舒服,就讓朕躺一會兒,看你眉目傳情,風姿綽約,聽你鶯鶯燕燕,風情萬種。杜秋娘用袖子蓋住他的身子,擔心地問:陛下這幾天都沒睡好,是有心事嗎?唐憲宗歎道:朕對愛妃不想隱瞞,是為立太子之事。近日群臣都累表,鼓噪此事,請立郭貴妃為後,李恒為太子。愛妃又不願為後,讓朕很煩惱!
杜秋娘說,立後之事尚可放一放。但立太子確實不能再拖了。陛下心中可有決斷?唐憲宗坦率地說,朕一直在李寧和李恒之間搖擺不定。鄧王李寧已快成年,他自幼便聰明好學,謙虛禮讓,忠厚誠摯,深得朕心。按照祖製,無嫡立長,但其母紀妃的身份不高,朕因此猶豫不決。遂王李恒其母郭貴妃倒身份高貴,但朕對郭家尚有顧忌……
杜秋娘點頭說,陛下慮的是。但陛下為江山社稷著想,也該早日冊立,才能保證儲位不生變故。唐憲宗好似想起什麽,眉頭微皺說,朕當年為廣陵王時,就曾經曆這種變故,父皇差點兒讓皇叔也即舒王李誼繼承大統。杜秋娘笑道:當時陛下的父皇病重,已不能見任何人,隻有突吐承璀等宦官才能接近。是突吐承璀把陛下推上寶座,陛下才對他另眼相看,對嗎?唐憲宗不好意思地說,這老家夥也上了一本,求立皇次子李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