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晴,裴府庭院裏的紅梅開得更盛。裴俊和宋申錫、杜牧在飲酒賞梅。
杜牧感歎地問:裴大哥,元稹就這麽走了?可惜呀,他的“連昌宮詞”寫得多好:連昌宮中滿宮竹,歲久無人森似束。又有牆頭千葉桃,風動落花紅簌簌。
宋申錫冷笑:他就是牆頭草,王守澄鞭打過他,他卻跟此人勾結,怎有好下場?
杜牧喝了一杯酒:這下身敗名裂了吧?我就有自知之明,當個小官,悠哉遊哉。
宋申錫又瞪著他:你是不問國事!等著吧,兵部尚書李逢吉當了宰相,那可是個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之人,他又會重用其心腹牛增儒,朝局將更加不堪!
裴俊把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申錫對時局看得很清呀,朝政由李、牛二人把持,他們必將跟王守澄爭權奪利,誰還有心處理國事?再加陛下……嗨,不說也罷!
宋申錫歎道:陛下每天都在歌舞和酒宴中渡過,他興趣愛好也很多,最近又迷上打馬球,常和宦官一起嬉戲。就連他的新寵曹國夫人,也換了男裝上陣打球呢!
裴俊聽了渾身一震,似乎想起自己與唐憲宗打馬球,爭奪杜秋娘的情景……
杜牧不解,問他在想什麽?宋申錫也問他是不是喝醉了?裴俊清醒過來,苦笑道:是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想起很多往事。醉得隻想辭官,跟心愛的人遠走高飛!
杜牧深有同感地點點頭:裴大哥,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醉話,而是你的真心話!
宋申錫也說:裴大哥,你既有這個心願,我和小杜定會一力促成!
裴俊不禁笑道:怎麽促成?這心願我跟她說了多次,她都不應,我也無可奈何。
杜牧忙說:女人嘛,就得靠哄。裴大哥不如把她騙出京城,那時再說。
宋申錫正色道:哎,秋娘姐並非青樓女子,怎能欺欺哄哄?裴大哥,她是一心為國為民,但隻須裴大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她定會跟你走,去過你想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