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酥油灯,照亮了这间不大的藏族卧室,中间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架着一个三角架,在三角架中间吊着一个又黑又小的铁锅,靠近床头是一张原木长桌。
苦妹子坐在**,用心地缝着一个又粗又长的布袋子。有顷,室外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
苦妹子听了听,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跳下床,走到屋门口,打开屋门,恰好欧阳琼走到,她分外热情地:“回来了,你冷不冷?”
欧阳琼走进屋内,木讷地站在中央,未作回答。
苦妹子走近欧阳琼身边,关心地:“你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欧阳琼冷漠地:“不饿!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苦妹子听后一怔,遂紧紧咬着下嘴唇,微微闭上了双眼,泪水渐渐溢出来。
欧阳琼走到桌前,看见桌上放着一支手枪,拿起掂了掂:“你们也发枪了?”
苦妹子控制着感情:“发了!”
欧阳琼漠然地笑了笑,把手枪放在桌上。
苦妹子强作笑颜地:“欧阳,你信不信?今天全团比赛射击,我还打了个第一名?”
欧阳琼不屑地:“第一名顶个屁用?”
苦妹子惊愕地:“你……”
“我说的是实话!”欧阳琼哼了一声,“你不会不知道吧,手枪历来是给自己准备的。”苦妹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欧阳琼:“这是事实!我敢说每一个红军战士——不!包括敌人上兵都懂得,手枪是逼着自己冲锋、卖命用的。”苦妹子无比悲伤地摇了摇头,遂又坐在床边缝袋。
欧阳琼环屋打量了一遍,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转过身来,看了看苦妹子:“你这是在缝什么啊?”
苦妹子赌气不语,继续缝着。
欧阳琼走到苦妹子面前冷不防夺了过来打幵一看,是条又粗又长的布袋子。
苦妹子随手从身边拿起一条缝制好的又细又长的布袋子,控制着情绪:“明白了吧?是装粮食的袋子。”
欧阳琼;“那也用不着两条啊?”
苦妹子又故作热情地:“用得着!这一条是你的,还没缝好的那一条是我的。”
欧阳琼笑了,打量着手中的布袋。
苦妹子强作笑颜:“欧阳,你知道你手中的布袋,为什么又粗又长吗?”
欧阳琼毫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苦妹子:“你真笨!霍大姐说了,我是两个人,应诙准备两份口粮,所以我就缝制了这个又粗又长的布袋,”
欧阳琼不无挖苦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尚未出世……”
“我就为他准备了口粮!”苦妹子更加亲热地说,“听说草地荒无人烟,一眼望不到边,不知哪天才能走出去,到时候,咱们未出世的儿子那份口粮,就犒劳你了。”
欧阳琼不屑地:“不必费这份心了,对我和你而言,这一切都是多余的。”
苦妹子一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