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看不出型號的小汽車停在暗中。
街對麵,吳良律師工作室的LED紅色招牌滅了,窗戶透出微弱的燈光。淩晨兩點,窗燈也滅了。小汽車裏,一個穿黑色連帽外套的人坐在方向盤後,沒有呼吸,不像活人。過了半小時,他動了一下,推門下車,邁開僵直的雙腿,無聲地朝吳良律師工作室走過去,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一隻戴黑皮手套的手捏斷玻璃門上的鏈子鎖,發出輕微的聲響。
穿黑色連帽外套的人潛入外間。他的眼睛射出兩點光,直奔三屜桌上的黑公文包,拉開拉鏈,手伸進去,掏出裏麵的筆記本電腦、幾頁紙與癟癟的錢包,還有幾樣小零碎物件。他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
他在屋內四處翻找,不放過每個角落。
裏間臥室,被子全裹在吳美身上。吳良凍醒了,他小心地扯扯被子,扯不動。他怕挨吳美的罵,沒敢開燈,摸索著拿過脫下的衣服穿上,心中詛咒不已。
床吱呀響了一聲。
外間,穿黑色連帽外套的人立刻不動。
吳美打起呼嚕,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真想不到一個年輕女人的呼嚕聲這麽響,簡直像一台轟鳴的重型大貨車。吳良素來神經衰弱,更睡不著了。他想,娶這麽個女人做老婆,可是一件苦差事。不行,將來與她一結婚就要為離婚預做準備,關鍵是如何分割到盡可能多的夫妻共同財產。他笑出聲,他是勝訴率百分之百的專業律師呀。他起身下床,輕手輕腳地往外走,他想到外間沙發上睡。呼嚕聲停止,吳美問:“你幹什麽去?”
“我去抽根煙,別熏著你。”吳良隨口編句瞎話。
吳良一腳在裏間,一腳在外間。穿黑色連帽外套的人站在門側,袖口中滑出一根金屬條狀物,握在手中,慢慢舉起來。
金屬條狀物將要砸到吳良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