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都城守备军统领万玉城来到花满楼，没带随从。老妈子迎上，满脸堆笑说万爷来了？花姑娘在屋里呢。”
万玉城笑笑，上楼来到花梨房中。花梨正和初九坐着说话，看见万玉城，站起身来，说玉城来得正好，认识一下我刚认的妹妹。”
万玉城扯了把凳子坐下，看看初九，伸手倒了杯酒。
花梨说我妹子初九，弹琴的。待会儿演出开始，你听一曲。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此曲只应天上有。”
万玉城说行！原先那几个弹曲儿的是该换换了。”
花梨说没错。咱虽是个烟花之地，可做到这个地步，客人非官即贵。收费这么高，是得讲究个段位了。那几个庸脂俗粉，唱些**词滥曲，和别的场子有何区别？也是有缘，前儿去喝酒，就结识了两位，初九妹子弹琴，还有一个小兄弟弹琵琶。”
万玉城眼睛一瞪，说小兄弟？”
花梨说说是个男人，打扮打扮，比姑娘还姑娘。待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了。”
万玉城说能不能培养培养？咱们客人里好这口的不少。”
花梨说先唱着再说，看看上不上路。”
万玉城说说起来，你们喝酒那天，那小胖姑娘把大罗一等战斗英雄砸成了肉饼。这事把我爹都惊动了。人家里天天告状，非要个说法。”
花梨说我正要说这事儿。那天我就坐在旁边，事怎么出的我可都看在眼里。那人借酒撒泼，杀人在先。那姑娘是为夫报仇。”
万玉城说胖妞真是了得。几十人近不了身，她伸手一抓一个，扔到空中。他们都没办法，只得叫我。我赶到现场一看，那姑娘左手抱着她男人脑袋，右手握着一块石头，和士兵们相持不下。我说，姑娘，人已经死了。你再杀也无用。听我的，不要抵抗，去衙门里说个清楚。我找最好的仵作，把你男人的脑袋和身子缝好，让他死有完尸，入土为安。胖姑娘听了我的，士兵给上了大镣，投进了天牢。”
初九说那他男人的尸首呢？”
万玉城哈哈一笑，说一把火烧了。难道还真找人给他缝脑袋？”
初九不语。
花梨说那人是初九的义兄。”
万玉城说是吗？ ”
初九施了个礼，说万爷，按理，初次见面，求您办事不对。但初九初到都城，只认识义兄丁火，他对我很好。柳灿灿杀人，情非得已，求您留她一条生路。”
万玉城看花梨。花梨点点头。
万玉城说按说，别说胖姑娘是报仇，就算是无故杀人，斩还是放，也就我一句话的事。但这事有点难办。砸成大肉饼那人名叫徐满仓，仗着战时跟着我爹冲锋陷阵，杀过人，立过功，每日无所事事，纠结街上的一帮泼皮，吃喝嫖赌，寻衅闹事。我在酒场遇过几次。有回他喝大了，居然对我出言不逊，我给他吃了个大苦头，老实了许多。这回死得惨，那是他早就该死，怨不得别人。可他毕竟是个官人，还曾受大王御笔亲封为终身带刀英雄。砸成了饼，放了凶手——有些难办。”
花梨说一点办法没有？”
万玉城略想了想，说要想放人，有两个办法。第一，验明她是个疯子。本朝法律，疯子杀人，杖责二百，好生看管即可。第二，女犯若怀有身孕，依律当场释放，待生产后，再施刑罚。”
花梨问初九她可有身孕？”
初九说没有。”
花梨说那如何能证明她是个疯子？”
万玉城说那个简单，只要她做常人所不做，那就是疯了。”
初九说若是一个怀有身孕的疯子呢？”
万玉城哈哈一笑，说那就杖责也免，生完孩子也不用再受刑了。”
初九说万爷，您能否安排我见柳灿灿一面？”
万玉城看了一眼花梨，说这个容易。妹子你的事，尽管和我说，我尽力帮你就是。”
初九再施一礼，说谢万爷！”
这时，老妈子进来说花姑娘，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