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局是麻杆兒設定的。
有勝是看上三女雪玲了,還跟她睡過覺。有勝不想抵賴,這種事,抵賴不過去。可有勝不想跑,真的。
麻杆兒說,領上跑,一分錢財禮不出,白撿個媳婦,多劃算呀。
媳婦?有勝望望麻杆兒,不明白他在說啥。
你不想娶雪玲?麻杆兒進一步問。
娶?我娶她做甚?有勝說。有勝還說,我是有媳婦的,三蘭子。
哈哈,你個有勝,當我不知,你看不上三蘭子,你看上雪玲了。跑吧,一分錢財禮不花。
三蘭子?雪玲?有勝讓麻杆兒搞糊塗了,他從沒想過跑的,那是我有勝幹的嗎?麻杆兒不停地慫恿,麻杆兒一慫恿,有勝的心就亂了。
跑,雪玲,有勝亂亂的,他知道他在想一個問題了。
三蘭子怎麽辦?我們是訂過婚的,販子還擺了酒席,還當全村人的麵抹了他家的賬。
有勝覺得自己很矛盾。
他敲開嫂子的門,秀兒還沒睡哩,秀兒總是睡得很晚,也不知她在做啥,反正有勝不睡,她也不睡。
有事?秀兒問。秀兒是在炕上的,這陣已到了地下。
嗯。有勝嗯了一下,又說,也沒事。
有事你就說。秀兒捋了下頭發,秀兒捋頭發的動作很美、很好看。但有勝不敢多看,她是嫂子,不該我看的,有勝常這麽提醒自己。
是三蘭子?秀兒又問。秀兒問這話的時候,已將外衣披在身上。有勝這才發現,秀兒剛才隻穿了件線衣,粉的,粉線衣裹在秀兒身上,是很特別的。有勝很後悔剛才沒多看一眼。
三蘭子?不是。有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在說啥,他覺得自己說得很亂,目光亂,心也亂,他想走,想離開秀兒,到外頭透透空氣。
坐。秀兒說,還用手捋了捋床單。
不坐,我走。有勝勾下頭。他勾頭的毛病很不好,像他哥哥,秀兒有點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