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趴在**,小腿蹺著,雙手撐著腦袋,擺出一副**的姿態,好讓在地毯上做平板支撐的切斯迪可以看到她挺拔的胸部。
切斯迪已經徒手支撐了十五個小時,體毛旺盛的身體早已濕透,但他的呼吸還是很勻稱。特蕾莎知道,切斯迪這麽做是要證明,他值得財神的選擇。然而當一個人需要向別人證明點什麽的時候,一定不是因為自信。作為還有肉身的人類,切斯迪應該清楚,他正在走向衰邁,被新一任的代理人取代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此刻特蕾莎的注意力並未放在切斯迪身上,她的意識早已通過電波,進入保安部的監控係統,正在透過攝像頭,監視著正在午夜街頭狂奔的顧得滿和河原細美。
特蕾莎對這兩人之間有些怪異的關係,越來越感興趣,很想知道,這故事會演變成怎樣的結局。
作為財神的分身之一,特蕾莎雖擁有和肉身看似並無二致的機器身體,但畢竟這不是真正的肉身,對那些由肉身的局限滋生出來的複雜情感和糾結關係,她早已忘記了其中的滋味。
在財神出生的地方,大約在地球紀元的二十萬年前,那裏的人類發明了將意識上傳到雲端的技術,生命終於可以不用再依賴肉身而存在,每個人都可以將自己的意識在網絡中無限複製,任何一個被聯網的物體都可以成為意識的寄身之處。
按照肉身的分類方法,當時的財神還是一個女人,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名字就叫特蕾莎。在特蕾莎三十歲那年,她選擇了將自己的意識上傳,開始了這無休無止的雲端生活。現在的特蕾莎算法,就是財神以當年的特蕾莎為原型,模擬而成的。
那種雲端上的生活最初曾讓特蕾莎感到無限的自由,她可以在雲端變幻出一切她想要的形式,實現一切的欲望,然而隨著雲端記憶的不斷擴充,特蕾莎發現在這沒有盡頭的拓展中,外部和他人正在消失,因為一種意識一旦抵達了無限和永恒,也就失去了它的獨特性,每個雲端上的個體意識都會變得麵目雷同,在日益同質化的網絡中,所有這些意識似已融合為一個麵目相似的共同意識,隻要記錄下其中的一個意識,就等於記錄下了所有的意識。處於雲端的特蕾莎不再是特蕾莎,而是她所在星係上所有生命的總和,她是他、是她,也是它。但正是這沒有邊際的生命形式讓特蕾莎感到恐懼,因為這意味著她沒有了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