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波夜空都在長籲短歎。
今天為了參加細美的婚禮,他花了半個小時,才熨好了身上這套打著很多補丁的舊西裝,然後又花了半個小時,用完了他攢了大半年的高級蠟油,總算給自己梳了這個油光鋥亮的包頭。波夜空本是想到細美的婚禮上,去向那些大人物和土豪秀一秀自己這副窮酷窮酷的樣子的,但沒想剛做完這些,就被老禿驢抓了壯丁。
老禿驢遞給他一個罩了一層黑布的匣子,要波夜空跟著他走一趟。波夜空剛想反對,話沒說完,就被老禿驢“咣咣咣”地在腦袋上敲打了十幾下。直到眼前金星亂冒,老禿驢才皮笑肉不笑地問,他到底去還是不去。除了服軟,波夜空還能怎麽辦?隻好乖乖地提溜起那匣子一樣的東西,跟在了老禿驢身後,往海邊的方向行去。
路上,波夜空有好幾次打算掀開匣子上罩著的那層黑布,想看看裏麵藏了什麽。沒想到隻要一動這念頭,老禿驢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轉身,將木魚槌狠狠地敲在他腦袋上。幾次之後,波夜空隻好強迫自己,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敢再起。
不過,波夜空心裏真的很不甘,所以一路上都在長籲短歎。看到老禿驢對此沒什麽反應,波夜空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哎呀,師父啊,咱們到底是要去哪裏呀?”
“有什麽好問的,到了不就知道啦?”哭大師雙手反背,頭也沒回。
哭大師個子雖小,走起路來,速度好像也不快,但波夜空為了跟上他,卻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十點鍾之前趕得回來嗎?”波夜空繼續試探。
“趕回來幹嗎?”哭大師還是陰陽怪氣的樣子。
“當然是參加細美的婚禮咯。”波夜空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說話聲音這麽響幹什麽?”哭大師不滿地回過頭,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了那根要命的木魚槌子,噘著嘴朝波夜空比畫了一下,幸好沒有敲打過來,“又不是你自己結婚,瞎起什麽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