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走進教室的時候,已經遲到了。英語老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洋老頭,身材魁梧,他皺著眉,看著渾身濕漉漉的百裏,中文倒是說得很流暢:“怎麽了?”
百裏仰著頭,低聲而清晰地說:“老師,不好意思,我摔倒了,隻好去洗一下。”
“大話精。”不知道哪個角落偷偷地傳來了一聲嗤笑。
程立辰和百裏第一節課後的對峙、課間操走廊的那場唾液鬧劇是包不住紙的火。
英語老師看了看百裏,不再說什麽,用眼光示意百裏回座位。
百裏貓著身,穿過講台,走到自己的課桌旁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程立辰坐在外麵,男生的身形頎長,幾乎擋住了所有的空間。
“請讓讓。”百裏的聲音很冷。
程立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地移開目光,站了起來,一跨步走到過道上,冷漠而輕佻地翹起嘴角,帶著莫名的似乎是幸災樂禍的聲音說:“請。”
課桌是一套一套的單人鐵製學生課桌,每個人都有獨立的儲放書包的三麵密封課桌肚子。
上一節課用過的語文書、筆和筆記都還放在桌麵上,百裏的手伸進了課桌肚子,心急促地跳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俯低身子往下望。
三麵密封而光線不佳的課桌肚子空****的。
自己的書包呢?
百裏側臉盯著程立辰,幾乎要絕望了。
程立辰正在認真地聽課,他那張漂亮的臉因為少有的認真表情而變得更加的沉穩而迷人。這個連側影都可以讓人癡迷的男生怎麽會有那麽壞的心腸呢?
自己的憤怒、失控正是男生所期待看到的吧。絕對不能失去理智。
百裏的手指抓住了課桌的鐵沿,用力地吸氣,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