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張定春聽著老人的胡話，長呼了一口氣。
雙眼布滿血絲的他摸了摸老人給他綁的高馬尾。
眼神也逐漸清明了起來，他喃喃道：“外公啊，小春活的很好，也很開心。”
站在身後的老人擦拭了眼底打滾的淚水，心疼的看著傻傻坐著的張定春。
老人衝著身穿紅色道袍的外孫輕聲呼喊著，“小春啊，你還在怪外公嗎？是外公沒能救回你，讓你記恨到現在，外公也沒幾年可活了，馬上就下去陪你了。”
老人聲音微弱，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爬滿皺紋，灰黃的臉上很悲戚，眼眸子裏滿是愧疚。
張定春站起身來到那四張遺像前，他把每張遺像都擦拭了一遍，最後來到矮小老人麵前。
看著手足無措，滿臉悲傷的老人，心不忍，但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冷笑，“窺探我的記憶，構建一個我幼年時期的村落來，你這招確實高啊！”
說罷，轉身來到門檻上，看著天穹搖落的小雨，抬腳就要離去時。
身後老人突然出聲呼喊，“小春，你要走了嗎？”
雖然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老人的舉止真的跟記憶中完全吻合。
張定春微微愣住，隨即走出了土屋，站在雨中。
“帶把傘吧。”
老人慌忙跑到屋內拿出一把傘來，等他跑到門口，張定春的身影已經快要走出土路了。
帶著哭腔的蒼老聲音從身後傳來，張定春很想出聲回應一句“不用了外公。”
但是。
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來，他隻能低著頭，步伐穩重地走在雨中。
沿著泥濘的土路，身影消失在轉角。
屋內老人看著身穿紅色道袍的外孫，以他現在的腿腳根本追不上。
他手指摩挲在那把雨傘上，目送著張定春離去，駐足許久，不願收回目光。
等到微風吹來，老人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步履蹣跚的走到第四張遺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