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府。
有人高喊着:“王风有消息了,圣小姐,王风找到了”,这人一路喊一路往圣家内院去,竟然没有仆人敢拦。
他就是巨富之子,张茂。
圣冰雅对这声音先是厌恶,随后反应过来,急忙开门问到:“王风在哪!”
“圣小姐,王风他......”张茂猛吸了口圣冰雅的香气,又拿起她专属的白玉杯喝了口水,才喘着粗气准备说话。
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圣冰雅小姐的私人物品,从来没让人这样碰过!
可圣冰雅只是问:“快说啊,王风怎么样了?”
张茂计谋得逞,终于说出令人震惊的一句:“王风他投敌了!”
众人顿时愣住。
“不可能!”圣冰雅叫到。
张茂说:“千真万确,圣小姐,王风私通匈奴,还屠杀我朝将领!甚至为了掩盖罪证,屠了一整个村子。”
“我知道你不信,刚开始我也不信,我在想他再浑蛋,毕竟是我新朝的侯爷,不可能干出这些猪狗不如的事儿来。可这都是逃回来的尉官何武亲口说的。”
说完,张茂又冷喝道:“滚过来!何武,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要是敢冤枉小侯爷,我代表全凉州城的百姓踢死你。”
何武磕头道:“圣小姐面前,卑职不敢说假话。当时我和兄弟们正在巡逻,正好见到小侯爷和匈奴人一起,屠了村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发现我们后,就像疯了似的攻击我们,我死了七八个弟兄,腿也被捅穿了,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说着,他将腿伤露出来,圣冰雅看见那齐整的圆形伤口,明白肯定是鱼肠剑所为,顿时脸色大变。
何武接着说:“天可怜见,小人浑浑噩噩地往凉州跑,路上遇到一个匈奴人的尸体,最后翻出来一个信囊。里面的信,可能就是王侯爷要找的东西,可信的内容,卑职不敢多说......”
张茂怒斥道:“圣家是凉州的守护世家,当着圣小姐扭扭捏捏成何体统,有什么快说!”
何武咬牙,重重叩头。
他终于鼓足勇气说:“是匈奴主帅脱脱·乌格齐写给小侯爷的信!”
这话一出,场面再次哗然。
张茂踢翻何武,“浑蛋!你敢构陷小侯爷!把信交给圣小姐过目。”
圣冰雅接过信看了半天,脸色发白,玉手颤抖。
信中说得很清楚,匈奴很早就跟王风有接触,并且以高官厚禄相许,就连近几个月的修炼资源都是他们所赠,其中包括失传已久的太阴幽冥诀!
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说得过去。
最重要的是,信中写明了,单于答应将最漂亮的小公主“狐鹿姑云”嫁给他!
那可是草原的明珠,谁能不心动?
张茂接过信,假装浏览,然后震惊地说:“怎么可能,这竟然是乌格齐的亲笔信!”
“难道小侯爷真的为了单于公主,背叛了新朝?”
“难怪王风最近实力提升迅速,原来是有匈奴的帮助......再见面我一定杀了他!”
圣冰雅俏脸颤抖,紧咬嘴唇说:“王风......”
突然眼前一黑,晕在了张茂怀里。
这一天,小侯爷叛逃之事震惊整个凉州。
戈壁上。
王风猜测何武一定会派人堵截自己,所以路线七扭八歪,避开了大路。
三人在戈壁的无人区过了一夜。
兰樱儿还在昏迷。
好在有那位哑女的治疗,不至于让情况更糟。
王风提防了她一夜,发现她除了照顾兰樱儿就紧跟自己,单纯得像张白纸。
第二天。
王风按超级修仙系统建议,不断用灵力破风,这样马能更快,旺血花的杂质也能更快排出。
王风心中感叹这个系统的伟大。
收录灵药信息只是它的附属功能,却救了自己的命。
还有这种运用灵力的小建议,让自己明显感觉到灵力充盈,果然实用!
王风粗略估算,按照这样的速度,今天下午就能赶到凉州。
既然这样,可以找个地方简单补给一下,起码换身干净衣裳,自己现在是侯府的脸面,凉州的脸面,不能丢人。
更重要的是,圣冰雅也许会来看望自己。
她也许会在城门口等着,也许会在高楼上望着,但她会来。
中午时分,王风遇到了一家小酒馆。
他撩开门帘,风沙呼呼地往里灌。
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安排酒肉、饲喂马匹。
屋子里人不少。
一只格外显眼的斑斓猛虎正在打盹。它的主人是个精瘦的小个子,已经喝了七八分醉意,身上到处挂着珠宝,俨然一副暴发户的阔气。
更令人羡慕的人,他腰间挂着人人垂涎的符咒袋。
那是符师的象征。
在新朝,符师和钱画等号,源源不断的钱。
王风等人找了个里面的桌子,在戈壁上风餐露宿,终于可以稍作休息。
哑女看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明眸晃动,不断咽口水。
王风示意,可以将斗笠摘下。
两人立刻开始动筷子,只是王风狼吞虎咽,哑女则慢条斯理,颇有教养。
王风头也不抬说:“斯文不能当饭吃,你这样可吃不饱,麻烦把羊腿递过来。”
哑女则轻轻一笑,优雅之极。
但这样的尤物,即使再低调,也令全屋的人都盯上了她。
小个子醉醺醺地说:“妞儿,来陪老子耍耍,我刘金符还没在戈壁上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听见刘金符的名字,周围人都紧张起来。
此人靠着善用符咒凶名在外,不知为何在这里。
王风眉头一皱。
刘金符已经摇摇晃晃走来,伸手要搭在哑女肩膀上。
哑女惊恐地跑到王风背后。
刘金符惊喜地说:“呦,竟然还是个匈奴人!老弟,你这奴隶多少钱,我出十倍买了。”
王风冷声说:“不卖,滚!”
气氛顿时冷了。
“找死!”刘金符的小弟暴怒,掌中带着金色光芒直接拍来。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原来王风直接将筷子插入了他的手掌。
众人吃了一惊。
可刘金符何等眼力,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于是他推开小弟说:“此人以灵为驭,竟然能用一双木头筷子破幻金掌!用低级道法破高级道法,你不是他的对手,起开。”
满座皆惊,谁也没想到王风刚刚用筷子使出了道法。
而王风也更加谨慎起来,自己的手法极快,没想到还是被刘金符识破,符师果然都不简单。
刘金符双指一晃,从袋中摸出两张红色符咒,脚下的法阵也徐徐展开,竟然是中品宗师之境!
原来四象境广袤无边,最难修炼,因此前三重又称下品宗师!四五六重为中品宗师!七八九重为上品宗师!
此人就是四象境四重的中品宗师。
王风肯定不是对手。
此时,醉醺醺的刘金符已经展现出十足的压迫,指尖的灵符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威力。
他那只斑斓猛虎一声咆哮,也跳了过来,这下子,整个小酒馆的人都跑了出去。
王风从未遇见过这种对手,何况他还有灵兽,何况他还是符师!
完了。
忽然,厚重的门帘再次被掀开。
风沙呼呼灌入。
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闯了进来。
她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当即出手,只是一掌就将醉醺醺的刘金符震得连退两步。
刘金符大惊失色,“林瑶,怎么是你!”
名为林瑶的女人却并不理会刘金符,反而看着王风说:“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我还以为此次招生要空手而归了。小帅哥,我是修士选拔大会一直给你发牌子的林长老,还记得我吗?”
王风点点头。
他当然记得,虽然有很多人后来想招收自己,可林瑶是第一个认可他的人。尽管化清府只是小门派,可他记得。
林瑶笑着扔出一封信,“记得就好,如果你不去半尺观了,按这封信的地址找我。至于这个刘金符嘛,我俩还有些账没算。”
刘金符惊恐地说:“林瑶,不就是抢了你弟子一批东西吗?你抢了我门人四五次,早就两清了。道爷我今天喝了点酒,实在不想跟你计较。”
林瑶笑道:“抢你门人的事儿,那是小辈和小辈的事儿。我们俩还没碰一碰呢,难得你喝了酒,我就喜欢趁你病要你命。嘿嘿。”
刘金符再次强调:“林长老,你这不合规矩。今天是我和这个小伙子的事儿,你不要插手。”
“不要插手?”,林瑶笑着说:“我是他师傅,帮徒儿出手天经地义,王风,去,把他的装备全下了。”
王风有些不敢相信,抢符师的装备,还有这等好事!
符师、丹药师、铸造师可是世上最富的人,一般人有贼心也没贼胆。
谁料林瑶大声说:“放心去拿!这老东西不但抢过我东西,还曾卖给我一百零八张假符咒,骗了姑奶奶一年的钱!”
“你只管拿,他敢还手我踩死他!区区中品符师而已!”
“喂王风,有便宜不占可当不了我徒弟,快动手!”
王风本来也不是善茬,有了这个便宜师傅撑腰,伸手就将刘金符腰间的符咒袋拽了下来。
看见刘金符肉疼要死的表情,王风激动地打开袋子,金光瞬间喷涌而出,甚至浮动了一层彩雾。
那是天级符咒才有的异象!
刘金符哭喊着:“我的金绳玉锁符!我画了几百天才画出来的啊!”
王风激动得嗓子发干,他太清楚这一张天级下品符咒的价值了。
就这薄薄一张黄纸,换成粮食,能供三个边防大营!
加上符咒成品率低,可谓有价无市!
林瑶感叹道:“一张天级灵符,六张地级,几十张人级,好小子,你赚大了!
“不过我说话算话,那个符咒袋都是你的。”
王风哈哈大笑,“那我就谢过林长老了!”
“这都不肯叫我师傅?看来还是想去半尺观”,林瑶有些失落地说:“半尺观可未必有人对你这么好,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化清府。”
“当然,也可以考虑考虑我,小帅哥。”
说着她一个挑逗的眼神抛过去,将王风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得眼睛发直。
林瑶银铃一般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你们先走,我要保证刘金符不敢找你的麻烦!”
说着,她拉了张凳子,一屁股坐在刘金符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
那只斑斓猛虎还要动作,被林瑶两个大嘴巴子抽成了小猫咪,然后她开始强行撸猫。
王风感叹到:“牛的!林长老”,然后带着哑女直奔凉州城。
路上,他毫不吝啬地祭出两张地级灵符提速。
现在是有钱人!
果然,马儿几乎腾空一般,风驰电掣而去。
不久,凉州城隐约可见。
王风心情大好,话也多了起来。
“喂,哑女,把斗笠戴好,不然你被人抓做奴隶了我可不管。”
“你可算遇上了好人,我是凉州王氏的小侯爷,大人物。”
“而且我是此战的大功臣!前两天我劫了你们的大营,缴获了三把狂骨刀!你们的狂骨勇士,在我面前像小鸡仔一样。”
“我还救了边防军的女将军!估计这次欢迎我的队伍,能排出三十里!”
“你到底能不能听懂?无所谓,一会儿让你看看天朝上国的欢迎仪式。驾!”
王风越说越带劲,可随着离凉州越来越近,他渐渐发觉事情不对劲。
向来热闹的凉州东门附近,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即使没有期待的欢迎队伍,有些摊贩也是正常的,可此时的确毫无人影,只有风声不断。
偌大的凉州城,竟然像座死城。
王风抄起缴获的长刀,勒着马慢慢向城门走去。
马蹄声哒哒,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味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一声急促的破空声响起。
一支羽箭直奔王风眉心。
他反手一刀斩断,接着又是几十只羽箭从城楼上射出。
王风怒了,使出柳风掌全部震飞。
他大叫道:“城上的是瞎子吗,难道不认识本侯?”
几百个弓箭手探出头看着王风,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接着是一声刺耳的哨声。
埋伏在四周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两人三马围在了中间。
有人骂到:“呸!王风,你还有脸回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干丫的。”
“真是丢王家的脸,亏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
“投降匈奴,走狗!”
“软蛋就是软蛋,一辈子都是软蛋!”
“我当时跟着神勇侯,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小侯爷,可没想到你是这么不中用。”
“我老马真是看错人了,就应该一箭射死你!”
看着这些善良的士兵们,对着自己恶语相向,有些还是自己的叔辈,曾跟着自己父亲打匈奴的老兵。
王风一时间有些发愣,顿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像干了好事却被臭骂的孩子一样,此时只有手足无措,“马叔叔,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城楼上。
张茂全身盔甲走出,得意地说:“王风,你背叛朝廷,勾结匈奴,认贼作父,实在可耻!乌龟王八蛋,说得就是你这样的人!”
“多亏何武将军发现了你和脱脱·乌格齐的密信,现在这封信已经传遍全凉州,你的阴谋败露了!”
何武笑着招了招手。
王风抬头。
只见城楼上,圣冬和张才冷然而立。
还有许多曾经帮助过王风的长辈,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孤立无援的王风。
这次,可真是众叛亲离。
不知何时,冷汗已经刺透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