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博走進茶館的時候,整個“水無憂”的光線都跟著暗下來。
茶藝小姐們調笑:“盧小姐真好本事,男朋友個個都又帥又有錢,出出進進全是好車子接。”
我趕緊更正:“這位可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板。”
鍾楚博笑著向小姐們點頭,他高大的身材與茶館小巧精致的裝修風格頗不諧調,使我有種莫明的壓抑。可是他的態度卻很放鬆很自然,而且奇就奇在他與無憂居然也是識得的,熟絡地招呼:“自打你開了茶館,就同老朋友疏遠了,其實,我可以幫你聯絡幾個免費廣告嘛,怎麽,瞧不起?”
無憂微笑:“哪裏。有時間來喝茶,我給你打八折。”
“我這種粗人,哪裏懂得喝茶?喝酒還差不多。”鍾楚博說著,還是坐了下來。
我驚訝:“你們認識?”
無憂淡淡地說:“以前我在報社做記者的時候,曾委托鍾先生承攬過幾版廣告。”但是她的眼底,卻分明有些什麽比合作廣告更複雜的故事。
茶過三巡,鍾楚博親手替我斟滿一杯,催促說:“喝完這一杯,我們也該走了,談點正事去。”一邊回頭問無憂,“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整。”無憂低頭看表,她的態度本來一直很淡,這時候卻出言挽留說:“有什麽話,不可以在這裏談麽?我怕以然等下會來這裏接琛兒,或者,先打個電話通知他?”
我略覺詫異,無憂不是多事的人,可是今天似乎有點反常,很不放心的樣子。她那種神情,仿佛在有意提醒什麽,她在擔心什麽?有什麽是她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呢?
無憂的態度影響了我,當車子駛上濱海路,我有些不客氣地問鍾楚博:“這麽急找我出來,什麽事?”
“有些帳目上的細節財務說你知道……”
可是我已經聽不清他下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