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洛陽,即投入緊張的拍攝中。
幾斤重的戲衣穿在身上,幹了濕,濕了幹,隻差沒有結出鹽花來。24小時不眠不休成為家常便飯,有時修站著也能睡著,但也有的時候一連幾天沒有通告,便一個人遊遍洛陽。
正是牡丹花開季節,如錦如緞,然而良辰美景看在多情人的眼中,隻有倍添相思。
每天收看天氣預報,知道最近西安一直晴天,偏偏我不能回去,白白浪費了與秦鉞見麵的機會。
幾次給黛兒打電話,想同她聊一聊近況,可是始終沒有找到她,她家裏人支吾著,不是說黛兒不在,就是說她不便接聽。我算著時間,黛兒的產期一天天近了,許是她家裏人不願意家醜外揚吧?想到她連接電話的自由都沒有,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我不由十分替她擔心。
劇組女演員很多,有男朋友的,都趁探班之際跑來洛陽看花。我更加歎息,如果能與秦鉞在陽光下、花叢中攜手同遊,吟詩賞花,哪怕隻有一天也是好的。
思念一日深似一日,若把相思比春潭,潭水哪有相思深。
每當夜晚來臨,我便會久久地仰望明月,否則,簡直就不知該怎樣撐下去。
九問時時有信來,采用迂回戰術,不斷與我談起東鄰西舍,似乎到處都是對他鍾情的女子。我不打聽,也不取笑,以不變應萬變,盡一個紅顏知己的本分。這樣子拖了兩個月,他熬不住,到底追到洛陽來。
那天劇組正排演宮廷歌舞,我不過是個背景演員,穿好衣服站在武則天背後權充背景,連句台詞也沒有。
化妝間擠滿了人,都化得脂濃粉豔,進進出出,一般忙碌著,卻一望而知誰是主角,誰是配角,又誰是龍套。無他,勢利二字寫在臉上,誰興誰衰粉墨再濃都遮掩不來。況且,那做配角的,化妝行頭永遠比不過打頭牌的,通常都馬虎潦草,不過應個景兒。小小一個化妝間,正是紅塵縮影,壁壘森嚴,階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