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江陵

第二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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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小心翼翼的帶君無寐往康樂街去,康樂街挨著花柳巷,因此是個魚龍混雜之地,也可以說是卞安城的貧民窟。

這裏的貧民不比別處,褚名揚多次整頓都毫無效果,因著這裏的貧民十分頑劣,窮的十分有道理,絲毫沒有想要脫貧致富。

即便是長久聞名的龍口麵都沒有想要開分店的打算,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不過江陵更深處了解的,便是此處的貧民窟都是些看破紅塵之人,惡的極惡,善的極善。

不過總歸在褚名揚的治理之下,治安尚可,不會出現當街打殺人的囂張行徑,不過整個街道的整潔程度卻是不忍直視。

她想了想,若不是為了龍口麵,她著實也不想跑這一趟,但是若尊主嫌棄,改別處也尚可,畢竟如此尊貴的尊主。

江陵想著,走到康樂街口,剛打算開口,君無寐施施然走了進去,江陵看了看地上一地瓜皮果核,君無寐狀似沒瞧見般的踩了上去,江陵十分心疼君無寐那雙玉靴。

君無寐走了兩步,見江陵不動,疑惑的回頭看她,“怎麽了?”

“沒事。”江陵搖了搖頭,緊忙跟上,龍口麵的位置在康樂街的最裏間,因著龍口麵鋪遠近聞名,因此門口並不似街口那般雜亂,瞧著整潔不少。

鋪子內同樣比外間略顯整潔,瞧見江陵,裏頭的老板懶洋洋的走了出來,“二位是吃麵?”

江陵點了點頭,“公子你吃什麽?”

君無寐掃了一眼案牌,道:“除了牛肉麵可還有旁的?”

老板上上下下將君無寐打量個幹淨,“沒了旁的,不知公子可還吃?”

君無寐瞧著老板輕笑一聲,音色清朗,“自是吃。”

“好嘞。”說著,老板又晃悠著肥碩的肚子走回後廚,江陵瞧著,忙道:“多加牛肉多加麵。”

說著,老板慢悠悠從後廚探出個頭,“姑娘莫不如來兩碗?”

江陵不要臉皮的笑嘻嘻道:“兩碗自是吃不下,老板你竟會說笑。”

話音剛落,君無寐的聲音陡地從江陵的身後傳來,“四碗。”

江陵咽了口口水,四碗她著實吃不下,太浪費了,她捏了捏衣角,看向君無寐道:“尊主,太過浪費了,吃不下。”

君無寐施施然坐在明顯沒有擦幹淨的桌凳之上,淺笑道:“無礙,吃不下我吃。”

江陵準備拿筷子的手一頓,這多不好意思,尊主幾個意思,難不成定要她吃完才罷了。你看,她早就說過,君無寐定會給她穿小鞋。

這就穿了吧。

她哪裏敢將自己剩下的麵麵給尊主吃,除非是她活膩歪了。現下時間已過飯時,因此麵鋪中人並不算多,不過一盞茶的時辰,老板便將四碗麵做好送了過來。

江陵瞧著,立馬給君無寐遞上筷子,心道:“這般大的碗,老板不僅給了四碗,還多加了麵和肉,真是要人命。”

不過好在她腹中空空,不過她將一碗麵吞下的時候,瞧著那另一大碗,腹中已飽,根本一絲都吃不下了。

她無奈的看向外頭,剛想求饒,誰知君無寐便開口道:“吃不完我吃。”

“吃,吃的完。”江陵腦中警鈴大作,立馬將那碗麵端了過來,剛要下筷,自己的筷子陡地被令一雙筷子阻住去路。

她疑惑的看向君無寐,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本尊說的是命令,若吃不下便不須再吃。”

“好嘞!”

江陵見君無寐並無戲耍之意,立即應道。尊主大人大量,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這回兒江陵當真見識了君無寐的飯量,著實大的驚人,明明辰時不過吃了幾口小籠包,晚間便能吃下三大碗麵。

二人吃罷了飯,江陵忽地想飲兩口酒,不過一念起酒,就想起昨日君無寐醉酒之事,還是近日莫沾酒的好。

不過她不提議,君無寐倒是先開了口,“居酒樓的桃花釀不錯,你可喝過?”

談起居酒樓,江陵道:“喝過,我一個朋友曾送我一壺,味道清冽,後勁十足。”

二人走在夜間的青石板路上,夜間的紅燈籠被掛在高高的街牌之上,聽著夜間行路人低低的交談聲,巷子裏時有時無的狗吠,君無寐一路無話,江陵忽覺二人之間的氣氛安靜而又舒適,就像是多年的老友。

如是想著,江陵看了眼君無寐,瞧著他戴麵具的臉,心中藏了好久的疑問幾乎不經思考便脫口而出,“尊主為何時時帶著麵具?”

君無寐聽此,側目看向江陵,目光柔和而又安靜,“容貌醜陋,不堪直視。”

江陵噗嗤笑了聲,開口道:“話本子裏的玉麵公子都會這般說,想必尊主容貌驚為天人,不想旁人瞧見了生旁的心思,這才日日麵具覆麵的吧。”

君無寐顧左右而言他,“你倒是懂的不少。”

“自是。”江陵十分自得的搖了搖頭,“不過,近日······尊主,小心!”

江陵目光陡地轉換,突變淩厲,開口的瞬間已抽出破刀,順勢身子繞著君無寐一旋,迅速將長刀橫在眼前,那暗器“叮”的一聲打在破刀之上,隻給破刀磕破些鏽跡,不過那暗器卻生生彎折了去。

“怎麽可能?”那頭傳來驚呼,“難不成,你手中的刀便是赤金刀?”

此聲一出,君無寐眸子突地冷了下來,沉著聲道:“他不能走!”

話音未落,江陵恍惚的陣,君無寐已閃身上前,手掌微翻,一陣剛勁的厲風陡地上前,鮮血的味道陡地彌漫在空氣中。

江陵飛掠上前,卻瞧見君無寐唇角溢血,手腕上鮮血直流,“尊主。”

君無寐垂眸,“無礙,快回院子。”

“好!”

江陵知曉此事的嚴重性,此人是來暗殺君無寐,想必是各種好手,但是卻被自己破刀擋了一番,怕是將這赤金刀的傳聞引到自己的身上。

而尊主為何受了這般重的傷,是與那人交手敗了,還是身上本就帶著傷,江陵回院的當就將其中的厲害之處想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