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完歉,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在这之前,燕寒雪是想找个地方,跟叶修好好就燕家悔婚的事道个歉的,可义诊的时候,叶修设计陷害燕氏医院,这让她临时改了主意。
一走进青山居,叶修正在大堂门口问诊。
这本没有什么,可当燕寒雪驻足看了一会儿后,一对眉梢不禁越皱越深。
“哪能有这么快就确诊的?”
她第一次见有人确诊是仅凭看一眼病患,便在病历本上写下病症的,如此浮夸,燕寒雪没觉得叶修医术有多高明。
只觉得荒谬!
据她所知,中医四诊乃望闻问切,四个步骤缺一不可!
哪怕是医学协会耄耋之年的会长,也仅仅只能省去切脉这一个步骤而已!
西医里,医生更是需要借助仪器,例如验血、CT等才能确诊,步骤更为繁琐。
仅凭“望”来给人看病,这种神医也不是没有,但绝不可能是叶修,他才二十出头,若拥有这种医术,岂不是比圣手天医还优秀?
不负责任!
视病患为小白鼠!
在病历本上乱写一通!
几次事件层层累计,燕寒雪对叶修已是失望透顶。
从她进来起,无数的目光就望了过来,叶修肯定也注意到了,但他视而不见,不就是想在她面前逞威风吗?
可那样只会让她觉得幼稚!
“看来父亲没有骗我,青山居就是一丘之貉,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居然也能当医师,真是苦了这些来看病的患者。”
燕寒雪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那个人他也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了。
燕寒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无数道惊艳的目光。
其实当燕寒雪进来一刻起,叶修是看到她了,但相比之下还是病患更重要,他才压根没有搭理燕寒雪。
就看见她一个人在那表情丰富的变幻,叶修都怀疑她是不是有病。
所以当她走时,周围人目光都有些不舍。
而叶修,仅仅是瞥了一眼。
“下一位。”
叶修继续专心的问诊,今天是义诊最后一天了,待会儿等宴五回来,他还准备去师弟张臻家一趟,聊聊国医堂授课的事。
下一个病患是个大爷。
当他走上来时,叶修扫了一眼,在海外游医三年,他的医术早已突飞猛进。
以前在哈佛当教授时,他需要望、闻两个步骤,才能确诊一例病患,可现在,普通病症他只需要看一眼便能确诊。
“大爷,您是不是经常半夜两点起床夜尿?而且失眠多梦,一到鸡鸣时分便浑身盗汗,容易猛然惊醒?”叶修问道。
大爷惊了:“叶医生,您还真神了,我的症状跟您说的一字不差!”
叶修将病历本递给他:“按照上面写的方子吃药,调养一个星期,您的睡眠质量会得到很好的改善。”
“谢谢谢谢,叶医生真乃在世神医啊!”
……
青山居外,燕寒雪刚一出来就给燕氏打了一个电话。
“赶紧派人来青山居,只要见到有病患出来,就接送去燕氏医院再诊断一遍,病例如果跟病历本上不一样,给人重新开药。”
望着门口排队的义诊病患,燕寒雪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而且没有正面道歉,燕寒雪总觉得欠叶修点什么,尽管他这么不负责任,但燕寒雪也不想他因此招来什么祸端。
“这是帮你最后一次。”
可燕寒雪不知道的是,这些病患被接送去了燕氏医院后,一番检查下来,竟没有一个误诊的!
只是这件事燕寒雪暂不知情。
当打完这通电话,一辆宝马车朝着燕寒雪开了过来。
“姐,现在去国医堂吗?”
开车的人是燕少云,燕寒雪的表弟。
燕寒雪没吱声便上车了,她今天去国医堂有点要紧的事。
宝马车刚走,宴五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叶修将义诊的位置让给他后,出门打了辆车前往海城张家。
……
张家祖宅客厅里。
叶修一路畅通无阻,走进来时,一位耄耋之年、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客厅里喝茶,听到动静后便望了过来。
“师兄,您来了!”
当见到是叶修时,张臻整张脸便都焕发光彩,立刻站起来给叶修恭恭敬敬的作揖执礼,那古板的姿态简直与殷夏如出一辙。
这一幕要是给外人瞧见,真得吓出个好歹来。
国医堂的院长,张臻张华佗,居然给一个青年作揖,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张臻却觉得没什么,作揖是应该的。
叶修是他师兄,虽然年龄比他小,可在医术的造诣上,可是将他甩得远远的,几乎是望尘莫及的程度。
叶修无奈扶额:“怎么都跟殷夏一个样呢?”
张臻笑道:“青山居的规矩,师兄可以不遵守,可我们不行,再说殷夏怎么了?我还羡慕他呢,才十一岁啊,就成你关门弟子了!”
说着,张臻将叶修请过来一起喝茶。
叶修挑眉:“连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羡慕殷夏?”
张臻叹息道:“我人生最遗憾之事,就是没当选上叶老的亲传弟子,否则我现在绝对不会是这副德行。”
叶修端茶喝了一口:“你可别自谦,国医堂在海城什么地位,你我有目共睹,记名弟子怎么了,只是一个名分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张臻没在纠结这事儿了,而是回头招来一位与叶修同龄的青年。
“张远,过来给你师叔奉茶。”
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青年走了过来,唇红齿白,就是小说里的那种美男子形象,叶修仅仅是看了一眼,也不禁挑眉。
“这是你张家全力培养的天才?”
张臻笑而不语,没急着回答,而是等张远先跟叶修打了个招呼。
“晚辈张远,见过师叔。”
张远恭敬一拜,额头点拳。
叶修微微一笑,没有吱声。
张远识趣的退到一旁,默默给叶修端茶倒水,无微不至。
过了一会儿,张臻才道:“呵呵,是啊,三岁就泡着药浴长大,七岁尝遍百草,对药材有着过人的敏锐,哪怕是殷夏,我相信在对中药的见解上,也没有张远这般天赋,但在医术上,他差殷夏十万八千里。”
张臻说这话时,并没有失望,反而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因为能胜过殷夏一星半点,便是他张家祖祖辈辈的骄傲!
叶修点头笑笑,仍旧没有说什么。
张臻继续道:“前天张师弟回来告诉我,说燕氏医院故意陷害青山居,晚上时,又传出你收徒的消息,看来自从你回来,这青山居就不再平静了。”
“嗯,”叶修喝口茶,笑道:“确实如此。”
“所以啊,”张臻眉开眼笑:“青山居也要增派人手了,虽然有殷夏和宴五坐镇,但人终究少了些,不如,你把张远也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