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不說,李明軒大概也能猜到什麽原因。
原本以為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和五姓七望的崔氏對上,沒想到這長安城的第一戰就是和崔氏交鋒。
“既然崔氏有麻煩,劉氏的背後又是崔家,那這段時間,咱們的五釀醇可要早早地準備,最好是在崔家的三勒漿和葡萄釀上市的時候一起發售。”
“明軒,你這可是要斷了崔氏的後啊!”
程處默一臉壞笑,甚至他知道李明軒和劉氏在長安城裏打擂台的事情。
外人都以為隴右李氏的子弟和清河崔氏對上,而他是李明軒的朋友,知道李明軒其實和隴右李氏沒什麽關係。
孤身一人的寒門子弟,挑戰中原大地上已經存在千年的世家門閥。
若是一般人,程處默隻會覺得可笑甚至無知。
可身為李明軒的朋友,見識過李明軒的神奇之處,他反而好奇了起來,李明軒到底和清河崔氏的第一場交鋒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冬季的長安城好似進入了雪的國度,連天的下雪使得長安道路上積雪已經堆積成冰。
外麵是雪的世界,李明軒和程處默在程府的花園裏欣賞著綻放的梅花那種傲雪寒梅的氣節時,李世民為了解決長安的白災犯了愁。
“諸位愛卿,現如今長安積雪已經成災,也管不上來年是否會豐收,眼下,長安城還好一些,可是長安周圍的縣城就不好受了。
尤其是被壓倒房屋的百姓和無數躲避雪災的災民朝著長安而來,不知道諸位有何建議?”
“陛下,臣以為此時應該控製城門,不應該讓災民進城,這長安城也沒有那麽多安置災民的地方,不如讓他們原路返回,再由各地的縣令和士紳來組織救濟災民。”
“胡說八道,這又不是糧荒,是白災,是會硬生生凍死人的。
那些縣城的百姓就不是我大唐的子民嗎?”
“陛下,臣建議大開城門,讓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進入長安避難。”
“若是這些災民趁亂鬧了起來又該如何解決?
糊塗至極。”
“夠了,朕是來問你們辦法的,不是來聽你們在朝堂上吵架!”
李世民打斷了爭執,接著問道:
“玄齡,不知道你有何想法?”
房玄齡走了出來,看著李世民臉上鐵青的表情道:
“陛下,以臣之見,不如就按照魏征所言,先讓周圍縣城的百姓進來,這大雪不停,這縣城的百姓又沒有度日的衣物和木炭……”
“好,那就依你之見,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他們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朕怎麽可以在這種災荒的時候棄他們於不顧?”
“陛下聖明,不過臣覺得光是放百姓進城不是長久之計,而是應該在城中組織避難的地方讓百姓們有個落腳之地。”
魏征難得沒有怒懟李世民,反而罕見地奉承起了李世民。
聽著魏征的話,李世民思考了一番,接著道:
“衛國公,不如你去辦這件事情,即日起,長安的所有商家和店鋪都必須給災民提供避寒和取暖的物資,長安城所有的糧商不得乘機漲價,違背者可以先斬後奏。
朕許你先斬後奏之權,一切可以以百姓為先,以救災為首。”
“臣遵旨。”
長孫無忌領命,李世民繼續道:
“諸位朝上的達成,還有未到宮中的皇族和各個府上,現在長安的災民受難,大家也應當為國家解憂,為百姓解難。”
“陛下,臣李孝恭願意捐白銀五千兩為災民購買物資!”
李孝恭站出來開口,讓李世民很滿意。
李世民又看了一眼群臣,接著道:
“既然河間郡王都站出來了,朕作為皇帝,也必須以身作則。
朕決定,從內庫中拿出白銀一萬兩,用來賑濟災民。”
“陛下仁德,臣願意出資一萬兩,為百姓解難。”
“臣五千兩。”
“臣三千兩。”
“……”
“好啊,眾愛卿如此有心,朕甚是欣慰。
傳令下去,凡是長安為災民捐贈者,等到白災結束之時,朕必不會忘記。”
李世民的這一番話,讓朝堂上所有的大臣眼中都閃爍了起來,尤其是那些平時在朝堂上名聲不顯,卻又有著背景的人。
當然,有支持的,自然也有反對者。
“陛下,臣覺得此舉不妥!”
“有何不妥?”
李世民看著出列的人,話語中的聲音冷冽了起來。
看著李世民駭人的眼神,出列者仿佛看不見一般。
“陛下,自古災民都是災難,若不能就地遣散,恐怕會引起騷亂。
到時候長安亂了起來,對於長安的百姓於何地?”
“陛下,臣也以為此舉不妥,這長安從前朝起就從未接受過如此數量的災民,並且臣中大多數都是皇親國戚,或者是大臣的家屬。
若是災民動亂,後果不堪設想!”
“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臣懇請陛下……”
“夠了,隻有你們的親屬是人,難道大唐的百姓就不是人命嗎?”
李世民言辭激烈了起來,這二人平時在朝堂上不怎麽顯山露水,甚至麵孔隻是讓李世民覺得眼熟而已,但是在這時候跳出來,不僅僅是打他的臉,而是跟他作對。
至於這兩人屬於何方陣營,看著世家子弟組成的方向,李世民第一次有了殺人的念頭。
“來人,把這兩個奸佞,擾亂朝堂的佞臣給朕拖下去。”
憤怒的李世民說完又坐回了龍椅上,頭頂的帽子隨著他的氣憤差點掉落下來。
“陛下,您為天子,怎能讓朝堂上敢於發聲的大臣受刑。”
“陛下,這二位大臣身為諫臣,他們所言都是為了勸說陛下,何至於此?”
“李綱,你這是何意?”
長孫無忌看著跳出來的李綱,當即出聲質問。
“衛國公,老朽不過是一介佞臣,這朝堂之上,難道是皇帝的一言堂,不許勸諫的禦史行使勸諫的權力?”
說罷,李綱又抬起頭看向龍椅上的李世民道:
“陛下,聖人有言,君子不立於危牆。
這白災來勢洶洶,不僅僅是周圍的縣城受災,長安也一樣難逃牽連。
若是讓災民入城,這長安受災的百姓又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