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很舒服地盘足,微笑说:“这样对吗?”
春山莞尔说道:“请轻松地坐着。”
“嗯,姿势正确吗?”
“很合乎坐法。虽说不曾坐过禅,但先生毕竟是画达摩的。教你坐禅,我太笨了。”
“呵,不,年轻时,曾试坐过。”
“先生以为坐禅如何?”
“对僧侣的修行,极好。”
“你的意思是说对兵法家并不适合?”
“是的,足钉大地,纹丝不动。”
“诚然,对我们,这也是难能可贵的。要穷究物心真性,须定于一点而不动。”
“这我也知道。”
“刚才在云严寺拜见先生所刻的不动明王。若要使不动明王的形象适合兵法,必须那样。”
“嘿,是的。”
“坐禅像那样又如何?”
“合乎兵法的坐禅!真有趣。”
春山眼泛光芒。
“先生,我认为你已入禅定的境界了。”
“什么?”
“先生喜欢这地方。想必以之为定于一点之地。而且早已盘足坐禅。”
“嗯。”武藏吓了一跳,说,“哦,不,我不是坐禅,只是想舒服地坐一坐。”
“先生,你已逃不掉啦!”
“你说逃不掉?”
“是啊,已经被春山的绳子套住了。”
“唉,完了。”
武藏“叭”地拍了一下膝盖:“春山,从今日起,我拜你为师。”
春山惶恐地说:“先生,抱歉。”
“不。我是真心呀。”
春山合掌言道:“先生,那就请你开始合乎兵法的坐禅吧!春山助你。呵,不,为你扫除座上尘埃。”
“那就麻烦你啦。”武藏表情渐趋严肃。
太阳已沉入温泉岳山后,晚霞辉映嫩叶,环绕二人。云严寺的钟声绕谷上升,武藏、春山默默无言,寂然端坐树下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