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出云巫女的阿国舞蹈风靡了整个京都。
很多戏班也在模仿这种舞蹈,他们在四条河岸边搭好戏台,竞相表演,一争高下。其表演的舞蹈有大原木舞、念佛舞、侠客舞等,这些戏班力图将独具匠心之处展示给观众。
最近,很多艺伎都给自己取了男性化的艺名,比如佐渡岛右近、村山左近、北野小太夫、几岛丹后守、杉山主殿等。她们女扮男装,出入于贵人府邸。
“还没准备好吗?”
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正午。
因为要去看女歌舞伎表演,阿甲和朱实正在仔细地化妆。清十郎等得有些不耐烦,脸色又阴沉下来。
藤次也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没过去献殷勤。
“带女人出去就是太麻烦了,还要讲究什么发式啦、腰带啦!男人根本不用讲究这些!”
“真不想去了!”清十郎望着河水发愣。
他看到三条小桥下面,有个女人正在晾衣服,桥上有人骑马缓缓走过。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弟子们练武的场景,木刀、长枪的碰撞声也在耳边响起。那些徒弟今天没看到自己,不知会作何感想,弟弟传七郎肯定也会责怪自己的。
“藤次!我们回去吧。”
“都这时候了,您才说要回去……”
“可是……”
“既然阿甲和朱实这么开心,就不要扫她们的兴了!我过去催一下吧!”
说着,藤次便走出房间。
他来到阿甲的屋里,见镜子和衣服散落一地。
“咦?她们跑哪儿去了?”
隔壁屋里也没有。
接着,藤次又走到一个光线阴暗的小屋,屋里传出一股棉被发霉的味道,他想都没想就拉开了房门。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谁?”
藤次吓得不由得退后一步,仔细一看,昏暗的房间里破烂不堪,根本无法跟刚才的客厅相比。在破旧而潮湿的榻榻米上,躺着一个人。年约二十二三岁,一身无赖相,刀柄横放在肚皮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又黑又脏的脚底正对着门口。
“啊!在下多有得罪,您是这儿的客人吗?”
藤次话音刚落,那男子就吼道:“我不是什么客人!”说话时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一阵酒气从那人身上传来。虽然不知他姓甚名谁,但藤次知道绝对不能惹他。
“恕我失礼!”藤次正要转身离开。
“喂!”对方突然起身,叫住了他。
“把门关上!”
“是!”藤次不得不忍气吞声,很听话地带上了门。在浴室隔壁的小屋里,阿甲帮朱实梳好了头,她自己也打扮得如同贵妇一般。随后,母女二人来到了刚才那间阴暗的小屋。
“亲爱的,您在为什么事生气呀?”阿甲娇嗔地说道。
朱实在身后问道:“又八哥哥不去吗?”
“去哪里?”
“去看阿国歌舞伎呀?”
“呸!”本位田又八啐了一口,斜着眼对阿甲说,“哪有丈夫跟自己老婆的相好一起出去的?”